第六章、惊心之中点温存(3/8)
活泼的nv孩道:「姐姐有所不知,昨日是有个大人物来光顾咱们乐坊呢!他说他刚升上什麽御林军少尉。」
「那又怎麽着?」
「怎麽着?事情大得很!他说他升职了,乃是因着他们统领g成了事,扶了丞相府养子上位呢!」
「什麽?那个白公子篡位了?」
「你是不知道,听说当白丞相看见自己的养子篡位时,便当场晕了过去,至今还没醒呢!」她们边说着边关上了门。
「而且啊,他不只篡位,还把王上和二皇子殿下都杀了!」
「嘘!你小点儿声!」沉稳的nv孩道。
她俩个边走,声儿也逐渐消失,宋青莺最後也只再听见,那个升官的御林军少尉兴致高昂的说着他们是如何在深夜把朝臣们都召进g0ng,又是如何拿刀架在朝臣们脖子上b他们归顺的。
她慢吞吞走出小巷,一到大街上又立马折返。
宋青莺一颗心彻底的凉了。
街上来来往往处处是兵,甚至还有通缉她的告示,上面画着她的画像。
她绝不可能被捉回去任人鱼r0u,可如今的她孤身一人,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一想到城中来往频繁的官兵,和到处的通缉告示,她就知道她绝不能继续待在城中,她决心一个人逃出城外,至少先到城郊去。
到了城郊,没有太多官兵随时在街上走来走去,她决意先脱离危险,再谋後路。
二十余日前,宋青莺为了不引人侧目,随手拿了乐坊杂物处的旧斗笠戴上,压低帽缘,并把身上所有可以换钱的首饰通通摘下拿去当铺当了,当然,也包括当初她赴楚时,白玉yan送她的镯子,并买了身乾净的男子衣裳换上。
她靠着双腿赶路,不时闪躲街上往来的追兵,夜里时,便找客栈歇脚,只在一次无意被远方的官兵以飞箭划伤肩头,好在她即时避过了追兵的耳目。
她时常觉得好笑,堂堂公主竟也有沦落到要躲避官兵的一天。
现如今,宋青莺已是顺利到了城郊,夕日西斜,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她并没有看见任何一间客栈的影子。
「公子可是过路人?」一个背着装满菜的竹篓大婶亲切的询问道。
宋青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会才想起自己穿的男装,她不太肯定的点点头,问道:「您可是有什麽事?」
「俺看公子不是本地人,找不着落脚处吧?」大婶走近问道,因长期曝晒而略微泛红的圆脸上笑容可掬。
宋青莺看她和善,放下戒心,笑着点点头。
「公子不嫌弃就到咱家来吧!最近入秋天儿转凉了,咱家虽然寒酸,但还是能挡挡风的!」
宋青莺感到心中一阵温暖,原来自己也有……曾有这样善良的子民。
「那就谢谢您了,敢问您如何称呼?啊,这个让我帮您吧!」一边y要帮大婶拿她手上的竹篮。
「谢谢啦!」她把装满j蛋的竹篮交给宋青莺,
「咱家那老头姓王,叫俺王婶就行了!公子呢?」她继续笑咪咪的道,顺便拉着宋青莺经过右边的无数间低矮农舍和左边宽广的农田,不时可听闻家禽「咕咕」的叫。
宋青莺差点儿不加思索的泄漏了身份,好在她及时打住,并把「青」字拆开来,便道:「在下王月。」
於是宋青莺搁下连日来的紧张疲惫,在王家好好的过了个悠闲的夜晚。
次日。
在宋青莺对公j「咕咕咕」的报早听而不闻不久後,便被自己肩上的伤口痛醒了。
她从小到大好歹也是被g0ng人们细心呵护着长大的,哪儿受过这种伤?连日来的紧张心情一松懈下来,她本来以为的小小伤口便忽然变成了钻心的疼。
她自床上坐起,床板发出了「叽叽嘎嘎」的声响。晨间的yan光从破旧的小窗口流泻进来,放在刻痕斑驳的小木桌上的水反s着朝yan的光。
她微微眯起了眼,习惯这样炽人的光线,然後慢慢退下肩上的衣物,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头上冒出滴滴冷汗,先前急着赶路,没有好好处理伤口,再说,就算不用赶路,她也不会处理伤口。
宋青莺这才意识到她原先的生活是多麽地养尊处优,正当她思索着该怎麽做时,屋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她习惯x的对着门外她以为是静姝的人唤了声:「进来。」
当她意识到她现在早已不在皇g0ng中时,已是为时已晚,王婶热情的推开了「吱吱嘎嘎」的破旧木门,带着笑容走向她,并一边道:「月公子!吃早饭了!」
她一走到床边便露出惊讶的神情,并道:「公子受伤了?」然後眼神落到了宋青莺缠着绷带的x口,更加惊讶道:「原来是个姑娘啊!」接着她又笑咪咪的自顾自开始在房中翻箱倒柜起来,激起的灰尘在晨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宋青莺看着王婶,觉着有些尴尬,她小声的道:「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王婶。」
王婶闻声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和一捆纱布,道:「没事儿的,月姑娘,俺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苦衷。」然後又似在自言自语的道:「俺就说怎麽生得这麽俊俏呢……」
「王婶,那是什麽?」宋青莺看着王婶开了瓶子,正打算将里面的东西往她肩上倒。
「不用担心,」她把里头的粉末倒在宋青莺肩上,宋青莺立刻感觉到伤口刺痛灼热,有如万针扎刺,闷哼一声,「这是咱儿子从军离乡以前用的伤药,很有效的,你现在睡的地方就是咱儿子之前的地方。」王婶说完,专注的用纱布将宋青莺的伤口缠好。
「您的儿子在从军吗?」宋青莺随口问道。
王婶道:「是啊,自从他说当上了什麽御林军後就没再回过家里来了,俺和老头子都气得很。不过他最近倒是稍信来说他会在办事儿的时候顺道回家看看。」
宋青莺听到这儿,一颗心提了起来,问道:「御林军要来这儿?」
王婶听完笑道:「是啊,咱儿子还说他最近升职了呢!」似乎很替自己的儿子高兴。
但宋青莺却高兴不起来。看来御林军有很多人升职,那同时也就代表着季林铲除了许多军中异己,所以才有这麽多职缺。
而御林军要到这儿来,也说明宋青莺不能久留了。
她在王婶替她包扎好後匆匆穿好衣裳,就道:「王婶,多谢您的招待,」她从怀中掏出一点所剩无几的银子,塞到王婶手中,「看来王月必须告辞了。」
「月姑娘不多留几天吗?不然吃个早饭再走也好啊!」王婶说着,把银子塞还给宋青莺,笑道:「王婶不是开客栈的,不用收钱!」
宋青莺微微脸红的把银子放回她乾瘪的钱袋,道:「那王月吃个饭再走。」
於是王婶高兴的领了她去吃饭了。
王婶家的早饭虽都是些清淡蔬菜和米粥,但宋青莺却吃得满足。
在桌上的食物几乎从碗盘上消失後,宋青莺放下了碗箸,用帕子擦了擦嘴。
王伯在她对面眨着眼睛。
王婶笑着告诉他:「老头子,别看月公子这样潇洒,他其实是个姑娘呢!」
宋青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像nv孩子。
她笑了笑,道:「还请王伯王婶替在下保密。」
他俩笑着答应了。
「小姑娘接着打算去哪儿?」王伯问道。
宋青莺顿了下,道:「其实在下也没什麽地方可去……就随意走走吧!」然後故作轻松地乾笑两声。她的盘缠也就要花完了。
王伯正待说什麽,但街上传来的一声凄厉哀嚎却压过了他的声音,三人侧耳倾听。
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宋青莺这次听清了,是个nv子的声音。
「前朝罪犯还不赶紧自己走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吆喝道。
这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大声,还夹杂着许多马蹄声、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俨然已到了王家门前了。
宋青莺一颗心凉了半截。从门缝一窥,一辆载货的马车上,绑着一个遍t鳞伤的nv子,细一看,不是静姝又是谁?而她身旁站了个手握长鞭的兵,不时朝她身上ch0u两下,哀嚎声不绝於耳。御林军真是效率奇高。宋青莺心中愤恨的想。
她回过头来,正撞上王伯王婶焦急担忧的眼神,他们不知事出何因,只道村里来了罪犯了。
「王婶,王伯,感谢您们的照拂,王月告辞了。」说完,不等两人再回话,便推开了门,昂首朝军队走去。
「住手!」宋青莺对正yu再ch0u打静姝的兵喝道。
带头的男人闻声掉转马头,慢慢走近她,并仔细打量了一番,轻蔑地道:「呦,公主殿下总算肯出现了,让咱们一通好找!」说着略一思索,又道:「不不,您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来人!绑了她,带走!」说着便有两人取了绳索yu上前来,一边道:「是,少尉。」
宋青莺怒目瞪视他们,沉声道:「放肆!谁敢碰我!」
「你还以为你是谁?」少尉ch0u出剑,用剑尖抵住她的下巴,b她抬起头,从马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你早已不是什麽公主了,如今已改朝换代,你成了前朝罪人,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他收剑回鞘,「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对那两个兵摆了摆手,道:「不必绑了!谅她也跑不了。把她带到那辆空车吧。」
「对了,别打了,人已经捉到了,把那个婆娘也带到那辆空车吧!」少尉一边驾马回到队伍前,一边对着「负责」ch0u打静姝的兵道。
宋青莺全身气到发抖,下唇发白,握紧了双拳,不甘不愿的乖乖上了车。
静姝在她上车後也跟着被「扔」了进来,宋青莺再顾不得刚才所受的耻辱,扑过去道:「静姝?你怎麽样?」她抓起静姝血迹斑斑的手,颤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公主殿下……您怎麽出来了?」静姝气若游丝的问道。
宋青莺哽咽道:「我再不出来,他们会打si你的。」
静姝无力地摇摇头,道:「静姝早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当初我不愿离开殿下身边,现在也不会。为了您,静姝si又何妨?只是您真的不该出现……他们……」她说着,忽然咳出了一口鲜血,也不在意,续道:「他们打算对您公开处以绞刑啊!」她一说完,斗大的泪珠便滚滚而下。
宋青莺不住地摇头,激动地道:「静姝,你吐血了!我该怎麽办?你会si的!我不能让你si!!」
静姝温柔的回握住宋青莺的手,低声道:「我不要紧,公主殿下快逃吧!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进城之前……」她又咳了两声,接着又是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打在本就嫣红的衣襟上,与即将乾涸的旧血合而为一,接着无力的昏过去了。
宋青莺跌坐在一旁,透过不时翻飞的窗帘窥探外头的景se。他们来时为了找她所以走得慢,而现在,她已落入御林军手中,约莫不出十日便可回城,接着等着她的又会是什麽?她真的要在全城的百姓面前被公开处以绞刑吗?宋青莺不禁打了个寒颤,恐惧如挡不住的波涛袭卷而来,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门忽然「嘎」的开了,季林一身黑衣,轻巧的落了下来,不紧不慢道:「宋青莺找着了。」
抬眼看了看,才发现白玉yan呆呆坐在案前发呆,一动不动的盯着案上的奏折看。
季林故意清了清喉咙。
白玉yan才回过神来,回道:「这样啊。兄长辛苦了。」面上却丝毫不见喜se。
季林无视白玉yan的表情,冷冷地道:「等军队押她回城,隔日正午就可以行刑了,我们没有留她的必要。」
白玉yan抬头,诚恳地道:「兄长,只有青莺,求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啊!」
季林背过身来,沉声道:「当年燕王无情杀我全家,我就要他王室血债血偿……宋青莺自然也得si。」他的语中充满了恨意。
白玉yan不语,只是握紧了双拳。
季林感到无奈,他早就告诉过他,要他和公主相处千万别放真感情。虽然他也从小就相当了解白玉yan的个x,看来当初放任他和公主交好是个错误的判断。
季林眉头皱得更深,眼睛黑得深不见底,语气冰寒,道:「yan儿,你别忘了,当初我李家上下几十口人是如何横si在官兵刀下的。你说宋青莺无辜,我李家又何尝不无辜?你我都清楚父亲的为人,他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这只不过是燕王想除了李家的藉口罢了!既然如此,被灭只是燕国王室应食的果报而已。」最後这句话,他说得风清云淡,好像那只是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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