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惊心之中点温存(2/8)

    宋蔚明回道:「二哥是不是胡说还是你自己去确认吧。」他的眼神停在了那个白se的小瓷杯上头,道:「青莺啊,我母亲什麽也没做,你别杀她。」

    宋青莺吓傻了。她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她也实在不愿意相信宋蔚明的话竟然是真的。

    宋青莺握着的瓷杯发出些微声响,许是握得太用力了。

    宋蔚明很清楚,瓷杯中装的是什麽东西。他这个妹妹,连忌日都帮他算好了,月圆之日,他不懂这麽做究竟有什麽意义。

    她并不清楚自己要到哪里去,但她知道,莺啼g0ng和丞相府都不是好的目的地。她想暂时到一个白玉yan找不到的地方去,好重新理一理自己紊乱的思绪。

    她下定决心要宋蔚明获得应得的报应,即使要让白玉yan和自己的……未来的孩子继位,她也不会让宋蔚明继续畅快的活着,就算她将赌上x命。

    「你可知道,害大哥入狱最大的假罪证,是谁给弄来的?」宋蔚明觉得好笑,他的妹妹竟然这麽相信那个男人。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无力的笑道:「但愿三皇子没事才好。但以如今的情势,我国要是继续内讧,朝局动荡,就正好给了陈国一个大机会,到时候就不是二皇子个人的生si问题,而是牵涉到全燕国人民的si活了。」

    目前军方推断,可能是因为事发地点在东陈附近,他不小心落单被掳走了,约是陈国想探我国的虚实吧,毕竟这次将楚国吞了可不是什麽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他们是该担心我国是否有壮大到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地步。

    她冷笑道:「二哥,事到如今已经没什麽可狡辩的了。如今你落到了我的手里,还是尽早认命,说不定我能考虑放贵妃娘娘一条生路。」

    次日,宋青莺是给乐坊中的姑娘给吵醒的,不过清晨她们便聒聒噪噪来取扫具进行每日洒扫工作。

    宋青莺没有转头,只是道:「二哥很了解他吗?」语气无波无澜。

    白玉yan。那个她一直这样相信着、ai着他的男人,却居然是藏的最深、伤她最深的利刃。

    宋青莺怒容满面,喝道:「你胡说!」

    宋青莺不语,似是依旧不愿相信。

    「当然没有。」宋蔚明冷笑道:「做这种事当然不能留下证据,这是基本常识。我们当初通信的密函通通烧光了。」他停了一会儿又道:「不过,除了我和他,还有一个人知道内情,你大可以去问问。只是他愿不愿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玉yan沉y了许久,哑声道:「王上如今身子大不如前,据内线消息,王上现在全靠药在吊着命。

    她虚弱的转头望着还愣在原地的陈墨良,温柔的00他的脑袋,又以平静过头的语气让静姝去吩咐小厨房做绿豆糕给陈墨良吃,然後她的背影,便迅速的隐没在g0ng内重重屋瓦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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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坐在地上还在不停手脚并用的向後退,面露惊恐,他的脸se在他早已抱病的苍白中添了分青意。

    不过宋青莺不能接受。

    难道她的报仇却要断了宋家的血脉吗?这样好吗?这样是大哥和母亲希望看见的吗?

    宋青莺懵懵地点点头。

    终於,父王的寝殿近在咫尺,可是却没有一个侍卫出现拦她,今晚难道不应该是除了二皇子那儿的防卫被调开以外,其他地方守卫如常才对吗?

    宋青莺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宋蔚明眯了眯他的一双丹凤眼,道:「青莺啊,二哥劝你别太相信他。」他把身子挪成了一个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继续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宋青莺沉默了。

    他继续道:「当初,就是白公子帮的我。只要我夺得太子之位,他便不会再因养子的身份而不受重视,这是我予他的承诺。」他看见宋青莺的身子微微晃了两下。

    她只是立马蹑手蹑脚的转身,并在步下台阶後拔腿狂奔。

    宋青莺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是白玉yan。」他笃定地对宋青莺道。

    …………

    「只要让我的儿子,继承王位,宋家的血脉便不会断。」

    这破屋子似是乐坊收放杂物的所在,她其实从来也没在床上以外的其他地方睡过,但兴许是她真的真的太累了,随意倒在一旁稻草堆上便沉沉睡去,直到东方既白。

    宋蔚明的脑中闪过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他看见她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又松了下来,道:「再过一刻就是子时,二哥不必再做垂si的挣扎了。」她摩挲着手中的瓷杯。

    夜风习习的吹来,她的发丝拂过自己的面庞,感觉有点痒,但她并不停下脚步。

    宋蔚明道:「青莺,二哥劝你别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我估计现在白玉yan已经在父王的寝殿准备弑君了,你不赶过去吗?」他的丹凤眼露出一丝冷笑。

    白玉yan继续道:「如若王上真的有天……」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三皇子不见人影,假使连二皇子也……那应该谁来统领燕国呢?」一国无主,诸侯争相竞逐,那即使陈国不来进犯,国内自己也会耗尽气数的。

    宋青莺冷冷地道:「刚才是唬你的,我没动晨娘娘。二哥可还有什麽话?」

    宋青莺离开二皇子g0ng中,心中一直盘旋着宋蔚明的话。她并不相信白玉yan会骗她,但她终究还是担心的,她想亲眼去确认。

    但当意识到白玉yan问的那是什麽问题时,她的双颊倏地红成了一颗大苹果。

    攻楚行动以前,父亲就劝过王上此番行动太大,可能遭致邻国的祸患,加上我国如今刚战完,又痛失两位得力的带兵名将,正是让陈国有机可乘的时候。」

    她自以为杀了自己的二哥,替大哥报了仇,结果却发现二哥根本就不是杀了她大哥的凶手。

    宋青莺咬唇不语。

    白玉yan露出疑惑的神情回望她。

    她轻手轻脚地踏上一尘不染的台阶,把眼睛靠在了门缝上朝里t0ukui。

    燕王的身影首先透过门缝映入眼帘,但他的脸se很差,从高度看似乎是坐在地上。

    宋仁炽服毒自尽?

    早已虎视眈眈的陈国,会不会就这个机会将他们一举攻下?国家大义,确实是b与宋蔚明的私人恩仇要来得重要多了。

    大家都认为是他做的,现在连自己的妹妹都跑来报仇,但无论如何他想不通,他从不曾真正想过让他的兄弟姊妹去si。

    季林一向与白玉yan交好,所以很明显,宋蔚明是被白玉yan摆了一道,虽然事到如今,他还是不太明白白玉yan为什麽背叛他,姑且就当做他其实是想利用自己除了太子,再利用宋青莺杀了自己,最後再去杀害父王吧!

    她别过头来,鼓起了腮帮子,羞涩地道:「你、你、你明知道。是你自己要和我在一起的,你该不会是後悔了?」她说完忽然觉得很担心,又把头转回去,盯着白玉yan看个没完。

    公主殿下,我自知如此说实在是大逆不道,但请听微臣说完。」

    不等她回答,宋蔚明便猛的喊道:「是季林!」他状似疯癫的笑出声来,像是临si前要确保让白玉yan也不会好过似的。

    宋蔚明看见宋青莺摆出一副镇定的神情,但握住瓷杯的手却在发抖,连毒酒都撒了几滴出来。

    「……玉yan哥哥,宋家的血脉可以不断,宋蔚明却不能不si。」她眼神坚定的望着他,语气也同样地坚定。

    她道:「宋蔚明!别以为你在这儿挑拨离间我就会相信你!」她蓦地站起,缓缓走向纱幔幢幢的四柱床,在宋蔚明身边坐了下来。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的悲痛,但我们不能动二皇子。」白玉yan皱着眉头道。

    她思绪乱得很。

    她决意不把陈润雪和姜倾枫的si讯告诉陈墨良,她不能想像一个孩子该如何忍受丧失至亲之痛,就和她现在一样。

    现在父王si了,陈国在东虎视眈眈,国不能内乱。这些话分明是白玉yan自己说的,而燕国之乱却也是他一手造就。

    於是她从回莺啼g0ng的路上折返,快步赶往燕王的寝殿。

    「三皇子失踪了!」白玉yan打断她。

    他突然变得无b严肃,让宋青莺跟着紧张了起来。

    所有的事情都只发生在刹那之间,白玉yan手中的长剑在燕王还未惊呼出声、宋青莺还不及破门而入之前,「唰」的cha入了燕王的x口,燕王血溅当场。

    白玉yan一手将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乌黑墨发,尽量以最平稳温和的语气道:「据边关来报,三皇子是在月前那场平定旧楚最大民乱的战事中失踪的,没有找到屍t,所以大家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你又哪儿听来的八卦?」一个沉稳的nv声问道。

    宋蔚明知道,不让宋青莺亲眼看到真相,她就绝不会相信他。现如今,也没什麽可再说了,他缓缓闭上双眼。

    他道:「青莺,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吗?你真的不想查证吗?」他看着拿着瓷杯的宋青莺问道。

    一口鲜血打sh了他的衣襟,溅到了雪白的枕头上,开出一朵yan红的花。

    宋纪朗不是长期待在边关吗?失踪?为什麽?怎麽会?

    白玉yan嘴角失守了。

    「你有证据吗?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宋青莺盯着手中的白se瓷杯,声音微颤。

    晨贵妃向来要做什麽事都会先跟他讨论的,虽然她说过最好别让宋仁炽继续活着,但并没说她具t打算怎麽让他si。

    此仇不报,她无颜面对病si的母亲与冤si的大哥。

    宋蔚明的凤眼愈加明亮。

    他说得没错,燕国吞了楚国後才勉强有和陈国抗衡的领土大小,当然在物产丰饶、兵力强盛方面,那燕是绝对不如陈的。

    难不成真的是母亲做的?

    「为什麽?他这样狠毒,我们为什麽不能动他?他杀了我大哥!」宋青莺激动地道。

    她一边粗喘着气,一边以手扶膝。她盯着因雨水而泥泞的地面,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和雨一起在地面上激起圈圈涟漪。

    「不是我杀的。」他道。

    「你听说了吗?昨日一夜变天了!」一个听着活泼的少nv声,用神秘兮兮的哀戚语气道。

    宋青莺愣了愣,不可置信道:「什麽?」

    宋青莺看清了那个把父王b得频频後退的人,却不是白玉yan又是谁?

    他非常清楚,以宋青莺一人之力不可能躲过所有守卫,闯入他的寝g0ng,还利用迷香迷晕他,把他牢牢绑住。一定是有人暗中助她,而最有能力调动g0ng中侍卫的人,自然非身为御林军统领的季林莫属。

    「青莺,你竟敢动我母亲?」宋蔚明双手被紧紧的绑在床柱上,身子斜倚床边,透过幢幢金线绣白纱幔,望着外边凳子上柔弱婀娜的身影。

    风吹开了窗子,满月的光洒进屋内,照亮了他姣好而苍白的面庞,他下颌的血丝红得格外凄凉……

    宋青莺听见声儿便b着自己从稻草堆上爬起来,躲到一个大柜子後方。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子民看见她落魄的狼狈相。

    灯火如豆,他看不清她的脸,窗外的风吹得窗子嘎嘎作响,烛火忽明忽暗,宋蔚明不禁想,到底是什麽机缘让他落到这个地步的。

    「玉yan哥哥。难道我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枉si吗?」她虚弱的哽咽问道。

    宋青莺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了,现她只感到双腿酸软,疲惫不堪。

    他调笑道:「公主殿下,您哪儿来的儿子?」这个笑,总算让严肃许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宋青莺跟着也没那麽沉重了。

    「我害大哥锒铛入狱,确实是真的,但我杀了大哥,却是绝无可能。我这个人,确是看重名利,一直以来谋求太子之位,大哥入狱,已经足够让我成为太子,父王也已经在拟旨了,我何必定要置他於si地?」宋蔚明平静的陈述道。

    不多时,就在一间大乐坊後方,一间破屋子终於映入眼帘,宋青莺再也顾不得什麽公主的身份,在门外一窥无人便进去了。

    他的表情一样忧伤,但却理x。

    夜风习习,子夜早已过了不知有多久,宋青莺只觉浑身疲惫,睡意朦胧,她出g0ng後就不停的往偏僻的巷子里钻,渴望能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

    他抬手覆上她的脸颊,轻柔的捏了捏,道:「你傻吗?我哪会後悔,高兴都来不及了。以後不许说这种话,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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