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剧情(6/8)
“醒了。”顾青岸的声音从屋里远远地传来。
方才兵器交接的“叮当”一声将他惊醒,好险吓出一声冷汗;好在仔细一听,并不是什么敌袭。
他失了武功后,秦溯溪学了些简单剑法防身,听见去开门的人不使盲杖,或许吓着了。
洛饮川听见屋里师兄起身的动静,先一步跑了回去。他一到卧室,就看见师兄闭着眼睛,正在摸索什么。
“找什么?我拿给你。”洛饮川道。
“遮眼睛用的绸带……”
秦溯溪刚好走了进来,从地上拾起那根白绸,入手凉滑,上面还有几块干掉的水渍。他脑瓜子“嗡”了一声,猛地转头。
顾青岸白皙的肩头,那几个红印尤为扎眼——称之为吻痕都有些抬举了,那根本就是齿印……显然这俩人昨天夜里已经干过事了,还很激烈。
秦溯溪大为震撼。
崔大人昨天不是呆到夜里才走?还有那个上官什么……也不知道那小孩听见什么风声没有。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呆立原地,洛饮川便抽走了他手里的白绸,给顾青岸系上。光线被白绸遮去的时候,顾青岸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这眼睛畏光,不用什么遮住,就会一直疼。
“溯溪,你怎么过来了?”顾青岸问。
秦溯溪抱着胳膊:“没正事,过来瞧瞧你。过会儿那个叫上官什么的小子也会来,商量一下怎么把你弄走。”
顾青岸纠正他:“是上官陵。”
“走?师兄要去哪?”洛饮川则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解甲归田,退隐江湖,回师门帮师父锄锄地,”顾青岸勾了勾嘴角,“但愿我这个瞎子不会把老人家刚种下去白菜秧子撅了。”
洛饮川“啊”了一声,仍是不解:“纯阳……哪里有地方种白菜秧?”
白菜种在山尖上,一夜就给冻死了。
“不是回纯阳,”顾青岸拍了拍床铺,“坐,我慢慢说。”
“早年,神策军上华山找静虚子的麻烦,静虚子远走,神策残部却留了下来。这其中,有一位小军官,名唤上官澜风。
上官澜风人并不坏,留在纯阳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日复一日的驻扎中,他发现自己的同袍借驻扎威慑之名,行迫害来往道人之实,被他撞破,还邀他一同参与;他一怒之下,便杀了昔日共事的兄弟,叛出神策。
那被他所杀的神策军名叫尉迟曦,此人还有个弟弟,叫尉迟戎。”
顾青岸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这两人。洛饮川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可顾青岸提完之后,再也没有说起他们。
“上官澜风叛出神策,一路逃到山下,被一位顾姓纯阳女冠所救——那位女冠,后来成了我师娘。他们二人在躲避神策追捕的途中,捡到了一个顺着河漂过来的婴儿,也就是我,不晓得是哪对缺德夫妻扔的。师父他们心善,便带上了我一起逃。
师父他们的确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一直没法安定下来。在河里白捡了一个我,也算是意外之喜,随师娘的姓取了个名字,便就这么将就着养下来了。
神策追杀了他们几年,后来也逐渐倦了。师父和师娘找到了地方隐居,师娘教我习字读经,师父启蒙我武学,到七岁我才上了华山,学了几年剑法回去,发现师门里又多了个小师弟。”
洛饮川听着,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是……上官陵吗?”
“对,他是师父师娘亲生的孩子,也跟着师父习武,所以让他唤我师兄,”顾青岸道,“我总归是捡来的,不好教他直接喊哥。”
“上官陵幼时好动。我回师门住时他五岁,我练功他要抱腿,我打水他要拽桶……坚持了一个月,我同师父说我要出门游历,师父却说我太小,至少长到十七再走。……我气急跟师父打了一架,差点没被他打废腿。
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十七岁出师,在瞿塘山口遇到你,带着你继续游山玩水。你说你也要习武,我念着师父的身份不好暴露,便送你回纯阳去学。你我二人皆是纯阳门人,便也以师兄弟相称。”
洛饮川“哦”了一声:“所以上官陵这个小师弟比我亲?”
顾青岸想拍他后脑勺,却又看不见,抬起手又顿住:“你光听懂了这个?!”
“听懂?真比我亲啊?”洛饮川握住师兄的腕子,危险地啃咬了一下,“师兄……”
“……你亲,全天下就同你最亲。”顾青岸红了脸,把手抽回来揣着。
洛饮川便又笑了。
坐在一旁的秦溯溪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这是第几次这么觉得了?
好在,他没有尴尬太久。外头很快便起了一阵混乱的马蹄声,是上官陵到了。
那半大小子骑着一匹马,手上还牵着另外两匹的缰,眼见着快到了,忙不迭地喊着“吁——”、“吁——”,好不容易才将马都停下来。
“师兄!走罢!崔大人给我指了一条安全的路,先送你回家去!”上官陵干劲十足地在外面喊。
顾青岸应了一声,摸到床边的盲杖,借力起身。他一动,秦溯溪和洛饮川不约而同地跟着站了起来,又在看见对方的动作时,一起停了下来。
“溯溪先生也去?”洛饮川先开口问道。
秦溯溪答得理所当然:“我自然要去。我不去,青岸的眼睛谁治?”
洛饮川就拧起了眉:“……是哦。”
“你跟着做什么?”秦溯溪抱着胳膊,“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算在唐军名册里,不能擅离罢。”
聊这两句天的空挡,顾青岸敲着地,摸索着到门口,把门拉开了。上官陵往里一瞧,一眼就看见了昨晚夜不归宿的战友:“玄都!你怎么在这儿?!”
顾青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上官陵在叫谁。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好久之前,溯溪同他提了一嘴饮川取的字。
“我来找师……”话到嘴边,洛饮川看了一眼那少年,忽然改了口,“找我道侣。”
“咦??!道侣……谁?”上官陵的眼神快速地在师兄和秦先生中间扫了一圈,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了上来,“你不会是说……”
洛饮川自然地走近了顾青岸,伸手扶住他的腰身;顾青岸冷不丁地被他摸得一颤,盲杖“嗒”地敲了一下地。
顾青岸捏紧盲杖,尽可能平静地颔首:“是我。”
上官陵无比震惊:“师兄……他就是你那个心上人?!男的?你俩什么时候……”
“师兄早年就答应我了,对罢?”洛饮川当着上官陵的面,亲了一口顾青岸的耳朵尖,故意问道。
顾青岸对此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应下了:“嗯,是这样。”
反正不管他应不应,道侣之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顺着这小子说句话又能如何呢?顾青岸感受着洛饮川微微收紧的手指,觉得他应该还算中意这个回答。
洛饮川的确很开心。
这样的开心一直持续到上官陵对着洛饮川脱口喊出一声“大嫂”为止。那一刻,整个屋里骤然静了下来。
洛饮川向营里告了假,同顾青岸一行人一起上路了。
还是三匹马,洛饮川道师兄眼睛不便,不好自行骑驭,堂而皇之地蹭到了师兄马背上,教那骏马一次载两个大男人,马儿气得连打了好几个响鼻。
不过,顾青岸不得不承认,身后坐着个师弟,还是方便了好多。
他不必再分神去听周围的动静,长时间赶路乏了,还可以靠着师弟睡一会儿。就是有时迷迷糊糊间,会感觉到有人在啃咬自己的耳尖、脸颊或者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生生将他弄醒了,哭笑不得地坐正一些。
“你这是饿着了?”他小声埋怨,“一副没分干粮给你的样子。”
“饿坏了,”洛饮川也小声跟他咬耳朵,“下头更饿。”
顾青岸面上一红,当即往前挪了挪,不愿再贴着他了;洛饮川混不在意,也跟着往前坐,将师兄紧紧夹在自己和马鬓中间。
“你……”顾青岸感到自己的臀肉已经蹭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溯溪他们……!”
“小陵,跟我去打两只兔子来,”秦溯溪毫无预兆地喊道,“饿了!”
洛饮川一笑,从善如流地勒马减速。
“来了!”上官陵应了一声,打马跟上秦溯溪。
直到走出去几十尺,瞧不见后面那两人了,他才后知后觉地疑惑道:“秦先生,午饭才过了一个时辰呀……师兄他们一个人在那边休息,没关系吗?”
秦溯溪冷笑一声:“不必管他们死活。过两个时辰再回去就行了。”
走走停停一月有余,四人到达了巴蜀边境,山已然变得陡峭高耸,但还没有真正地入蜀。
上官澜风就隐居在这样的高山里。
山脚有个小村庄,民风淳朴,自给自足。上官陵熟门熟路地去扣某一家的门,用随身带着的糖块换来了几个烧饼。
从小村进山,又走了半天。天擦黑时,转过最后一个弯,一座水边小院终于出现在眼前。院外辟了一片地,种了些作物,草屋中有炊烟升起,正赶上晚饭时候。
上官陵忍不住一夹马腹,率先跑进了院子:“阿爹!阿娘!我们回来啦!”
顾青岸听见小孩咋咋呼呼的声音,知晓是到了,从洛饮川怀里支起来坐正了些。上官陵风一样地下马刮进屋子,几个呼吸后又刮出来,招呼客人们拴马。
洛饮川小心翼翼地扶师兄下地,一转头,就看见草屋里转出一个漂亮妇人。上官夫人年岁不小了,看上去却依旧清丽出尘,气质高华;仍习惯盘着女冠的高髻,用一支银质莲花簪插稳,簪头坠着细小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一摇一晃。
“回来就好,”她微笑道,“进来坐罢。”
顾青岸循声前去。他本以为失去视野后,进门会有些困难;可自小生活的地方每一寸都刻在了心里,他几乎是顺顺畅畅地到了门前,向上官夫人躬身一礼。
他身后,秦溯溪和洛饮川也跟着抱拳。
“长歌弟子,秦小先生……是罢?”上官夫人亲切道,“那这位应当就是洛小道友了。”
此前寄回的信里,该介绍的都介绍了,顾青岸也没有同师娘过多赘述,只是特别又提了一嘴洛饮川的事。
“这是弟子认定的道侣。”他说。
上官夫人挑起一边眉毛,视线在二人中转过一圈。修道之人倒不拘什么世俗观念,只是……
“洛小道友瞧着也不比陵儿大许多,”她正色道,“青儿,你没有诱哄强迫人家罢?”
“……我哪儿敢啊。”顾青岸哭笑不得,心道洛饮川不强迫他就算不错了。
上官夫人又追问几句,直到洛饮川信誓旦旦地说是他追的顾青岸,她才姑且放下心来,牵着洛饮川的手,悄悄地叮嘱若是受了欺负,师娘可以做主。
洛饮川只得应下。
顾青岸捉住个空挡,迅速地试图转移话题:“怎没听到师父的声音,他还好么?”
提到上官澜风,上官夫人便幽幽叹了一声:“他过几日才回来,上镇里取他的枪去了——狼牙嚣张,他道无法安坐,要出去打仗。”
顾青岸想了想,提了另一件事:“尉迟戎死了。”
两年前,他被尉迟戎所擒。尉迟戎以虐打他为乐,一时没有杀他,最终在某一日自食恶果,被他反用铁链勒死。
至此尉迟兄弟皆死,只要上官澜风低调些,当年那些仇怨也就算是翻篇了。
上官夫人听懂了他的意思,夸赞了一声“好青儿”。上官陵在后面摆好了碗筷,大声招呼他们开席,秦溯溪溜过去一瞧,桌上竟还摆了酒。
不知是什么酒、几年陈,但酒香四溢,一闻就知不是凡品。
“家夫好藏酒,藏了自己又喝不了,”上官夫人道,“都别客气,就当给那呆子腾酒窖!”
“夫人大气!”秦溯溪立即买账。
上官陵欢呼一声,也要倒酒,却被上官夫人拿走了酒壶:“你不行。及冠再试。”
洛饮川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发笑。他看了一眼师兄,恰好看见顾青岸也勾起了唇角。
“师兄,喝一点么?”他问。
顾青岸摸到杯子,往洛饮川的方向一推。洛饮川便从善如流地给他倒上,又捏起自己的杯子,轻轻跟他一碰杯。
顾青岸听见“叮当”一声,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辛辣,顾青岸听着耳边亲朋谈天说笑的声音,只觉得那热意滚烫地流进胃里,烫得他眼角微潮。
“好酒……”他顿了一顿,半晌才道,“还要。”
洛饮川便再给他倒上。
这一顿饭收场时,顾青岸久违地醉了。他困倦地往旁边一靠,果然被洛饮川接住了;顾青岸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装作睡着,可洛饮川看了他一眼,便拆穿了:“师兄,睡着还笑呢?”
顾青岸小声哼哼:“吾好梦中乐呵。”
“那梦中还会讲话呢?”洛饮川接着问。
顾青岸就把嘴巴一抿,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反正他双眼被白绫一盖,没人知道是闭是睁,就这么窝在师弟怀里耍赖。
清醒的顾青岸断然干不出这事儿。
但是喝醉的师兄……洛饮川眼神暗了暗,向上官夫人问了一声师兄的房间,便半抱半扶地带着师兄回房了。
“师兄,醒醒。”
顾青岸迷迷糊糊、觉得自己真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见师弟叫他。
“唔……什么了饮川?这好黑……”他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意识才回笼,“啊,我看不见……”
他眼睛上的白绫不知何时又被洛饮川扯掉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看不见。
洛饮川轻轻笑了一声。
片刻之后,顾青岸感觉到师弟热乎乎的气息靠了过来,洛饮川在离他极近的地方顿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落了一吻在他眼睑上。
纤长的眼睫反射性地颤了颤,戳刺得洛饮川的嘴唇有些痒。
眼睑之后,便是鼻尖,再之后是嘴唇……洛饮川擒住他的唇瓣吸吮,时不时用犬齿轻轻咬过唇面,顾青岸觉得有些疼,却也无意制止。
他知道师弟想要什么。
顾青岸的身体逐渐开始发热,双乳立起的肉粒将单衣顶起一个诱人的小尖;洛饮川把舌头探入了他的口腔,唇舌相接之处逐渐起了些水声,啧啧作响。
顾青岸抬手环住了师弟的脖子。
“师兄……一会儿可要忍住了,”洛饮川低哑道,“师娘武功好,动静大了怕是会听见。”
尚醉着的顾青岸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听见这么一句,腿根一颤,竟是半硬了起来。他咬住下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洛饮川便剥开了他的寝衣,吻上胸口。
“……啊!哈啊……唔……”
顾青岸搂着师弟的脖子,修长的大腿要掉不掉地盘在师弟精壮的腰身上,双眼发黑地承受着冲撞。洛饮川听得出来,师兄在努力忍着喘叫,只有爽到意识不清了,才从喉咙里迸出一两声难耐的哭叫来。
可这种遮遮掩掩的、委屈而羞耻的喘声,反而让洛饮川更想欺负他。
洛饮川已经射了两次,却还没有想停下的意思。他师兄的小腹微微凸起,仿佛已经开始显怀,穴口也被操得软糯艳红,一副使用过度的样子。
洛饮川舍不得停下。
他大力地在师兄穴里征伐,肉茎进出发出了粘湿的咕叽声,剧烈的晃动让顾青岸的双腿都挂不稳,不知不觉就从师弟身上滑了下去,大开着倒向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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