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狂哮(4/8)
黎明手上捧着一个金镶木的镂空小香盒,已点燃的几缕清烟,细细柔柔的从里面缓缓散出,满室好闻的清香。
「你觉得怎麽样?味道会太重吗?」
「小黎,有件重要的事情,我想和你说。」
「嗯?」
黎明把小香盒放在墙旁的木柜上,回到他面前坐下。
这个木柜本来是放在房间的,但她怕锦辉触景生情,所以搬来第二天,就稍微改变一下家里的摆设,也增减一些布置,希望让锦辉转换心情。
脸上泪痕已乾的锦辉,看着她美丽的异瞳,缓缓开口:
「就是,我想……我们需要……分开。」
「什麽意思?」
她眨着不解的眼问。
「因为,我现在有其他的规划和安排,所以……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了……」
他千斤重般的,一字一句道。
「什麽……什麽规划和安排?我不能、一起参与吗?」
她问,一gu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中涌起、不断扩大。
「不能……还有……之前答应你的那些事,都无法实现了……所以……」
「你是不是觉得,锦悦锦耀事发当时,我没有即时阻止?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那对异瞳闪烁着水光,声音发颤。
「不是的。」
「那是什麽?」
锦辉咬着唇,看着黎明,心如刀割:
「那天在湖面上,你看到听见的那些画面……我……我想……」
「你也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可怕吗?」
几行泪从黎明的脸颊划下来,纷纷滴落到膝盖上。
锦悦锦耀si後,她才知道,当时那些声音和画面,原来是屠城的预示。
她从头到尾,什麽也没做。
但这又不是我愿意所见!
锦辉伸手抓起一旁桌上黎明的手帕就往她脸上拭去:
「不是……我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和心情了……还是……你可以等我吗?如果我这里好了,一定回来找你——」
「我命很短,经不起这样的等待。」
她狠狠挥开他的手,推开椅子站起身,嗓音剧颤。
锦辉也站起来,看着脸上全是泪的黎明,心绞的就要拉她的手:
「小黎……我……」
「我懂了,对你来说,si去的,b活着的重要。我到底是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你的日子还很长,我不过就只是你走马看花的其中一个,开心过就好!」
「不是的小黎你听我说!」
锦辉看着大步转身疾去的黎明,拔腿就要追上去,但就在要抓到她手时,自己彷佛撞上什麽似的,瞬间狠狠被往後弹飞去!
「小黎你听我说!小黎!小黎!」
锦辉扑回大门狂抓捶打,撕心裂肺的疯狂大喊,金se的僻魔结界在黎明离去的大门外闪着咒文。
终於,他软软的就着门框瘫坐在地,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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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如泉般的泪,模糊了眼前所有视线。
什麽叫做有我在你别怕。
什麽叫做我们一起去看很多风景。
什麽叫做一起走下半辈子。
什麽叫做跟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
谁都知道人生都有意外。
可意外一来,这些承诺怎麽就碎得这麽澈底?
对,我不是狼,我是人,而且命很短的人,我的双手沾过好多血。
你说你一点也不介意,一点也不。
结果,si去的兄弟,却b用生命陪在你身边的我,还重要。
什麽规划,什麽安排,什麽没有时间和心情。
不过也就是那些不愿意再实践诺言的藉口吗?
那还讲得跟真的一样!
你凭什麽欺骗我!
一gu火焰从心脏轰然蔓致全身每一条神经和血管,全身的血ye像是被火熬烧似,开始沸腾起来!
黎明跪倒在地,两手紧紧抠着地面,浑身不住的剧烈发颤,皮肤好像要被即将滚沸的血ye烧化,她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试图从涌出血的喉咙和唇,召唤小九——
春寒料峭,让穿过玻璃的yan光特别的暖,也映得那放在窗旁,在鲜红yet里立着一朵含ba0莲花的浅缸,特别异样。
站在浅缸旁的离天,不自觉的用手摩梭了下自己眼角的鱼尾纹,然後用手指轻拔下褐发里,其中几丝的白发。
这土法炼钢的方法,真天杀的耗费我所剩不多的法力和苟延残喘的寿命。
他两指来回搓着那根白发,皱眉心想,然後弹开那根白发,轻轻吹了口气,白发瞬间化成莲花花瓣,缓缓落入缸中,漫开几圈涟漪。
他凝神细观那朵含ba0的莲花,却丝纹不动,依旧紧紧闭着花ba0。
看来要利用这nv人的血,还是得要拿相同的东西来换,这一天天的,我看还没等攻城,就先被ch0u乾了。
讨厌。
离天从鼻子吐出一道长长的气,接着在浅缸上伸出左手腕,一根右食指往左掌轻划过,左掌便彷佛被刀割开似的,鲜血直流,一滴滴落入缸中那摊鲜红se的yet中。
但他好像嫌滴的太慢还是太少似的,徒地握紧了左手,血立刻从被挤压的伤口里大量涌出,滴滴溚溚的全落进缸里。
此时,缸里连日累积的血,加上在这会挤出的量,那紧闭的紫红se花ba0,终於无声的打开几片花瓣。
离天见状,才松了口气的拿开左手,然後踉跄的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呼x1粗重,而脸上和手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褐发里掺的白发又多了几缕。
当年战场上苍远把命让给自己,让自己活到命定的四十九岁。
可就在那年,他不服决定改道。而延续他r0ut的,正是苍远的鳞片。
龙鳞和龙血可当许多药用,但若直接饮用或使用,可延续寿命,也可能变成不龙不人的怪物。
而鳞片是他特别从苍远的墓里取的,可如今,这具被禁术反噬的身t,加上这阵子为了使她的血能融入自己残败的躯t,一次次施展法术耗尽所剩不多的法力,在莲花全开以前,他恐怕真要一命呜呼。
跟狼族的攻城战都还没打呢!怎麽能就这样si了?
据情报,狼族剿灭地龙剿到屠城,市民si伤惨重,狼王还当众令副手两个弟弟自刎谢罪,这下使狼族内部产生裂隙,也让维雅纳对狼王的信服降到最低点。
这时候先发制狼,实在是大好时机。
气终於缓了过来,他坐直身子抬手,窝在房里沙发上的白se龙鸟,无声的飞越过房间,降落在他伸出的手上。
自己是必要再去取一片龙鳞了,因为他需要先撑住这躯败t,才能恢复当年因为t0ukui天机,被反噬而丧失的大部分法力。
所以他需要借助她的血,和自己一样与生俱来就带有天命的强大灵血。
不过,这得先瞒过苍翼天的眼皮。
他站起身,左右各转了十二次门把後打开,消失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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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整个人好像在深渊里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自从进了湘家,是她人生第一次si去。
短短十多年,她手刃多少生灵,看着手上和身上溅满的鲜血,她无数次想过自己的si亡。
被杀si、被毒si、被诬si、战si、自刎、灵力耗尽衰竭或无法控制暴冲而si——
可为了ai而si,她从没想过。
到头来这份ai,不过也是场空。
值得吗?
我真傻。
她睁开眼,橘hse的模糊光影逐渐清晰起来。
她艰难的试图扭动唇,但却徒劳无功。
「你好好睡,这里是太医所。」
人形的小九端来一碗加了磨碎丹药的水,用汤匙小心翼翼的喂给黎明。
前天晚上她身上式神印记突然像是烈火在灼,等她十万火急寻着她气息找到黎明时,狼王正抱着自家七窍流血的主子试图封上她眉间的x位,阻止爆冲的灵力。
她那时根本没时间也不敢质询狼王发生了什麽事,领着抱着主子的狼王直接回太医所。
可隔天,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前天清晨已经遏止她t内失控的灵力,狼王也离开,她便想去通知锦辉,叫来风信子好生看着黎明,但自己正跨出太医所一步时,发现门外站了两个妖jg,说是奉锦辉之命归还物品,把一箱东西放在她跟前後便离开。
她心想平常心细t贴的锦辉昨晚g啥去了,放着ai妻大半夜在外头差点没领饭盒,到现在半根毛都还没出现,只差人送东西来,这什麽天杀的c作。但等她怒气冲天的打开箱子,一看见里面是自家主子的衣物和其他物品,便恍然大悟。
她无b沉重的把箱子提回屋里,内心五味杂陈。
「过几天了?」
「两天了。前晚你倒在雷嘉央g0ng外墙的走廊上,狼王大概是闻到你七窍在大量出血,所以在我赶到之前,他已经在试图帮你封上灵x,然後把你抱回太医所,见你没事了天快亮才走,临走之时,他说你好了再上岗。」
她看着面se渐渐恢复生气的主子,尽量简单的叙述道。
「所以……你们是g嘛了?」
话才一出口,她马上担心自己会不会太白目。
可一想到黎明前晚差点没si,她还是忍不住问。
「分了。」黎明面无表情的说,正当小九犹豫要不要往下问时,黎明的指头不轻不重的戳上她的额头。
瞬间她眼前快速闪现黎明前晚的记忆画面。
房里一片沉默。
小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愣愣的坐在床边,心里又怒又痛。
「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黎明靠坐在床头,闭上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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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se的夕yan斜斜的映进屋里,隔案对坐的俩人正陷入谈话中的暂时沉默,而周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锦辉大人,老夫年事以高,这等大事,您还是另请高人——」
「狼王早几个月前就察觉到贵府这五十年来,利用g0ng里的地下道密运大量军械。」
萨拉利墨绿se的眼瞳陡地放大,然後和锦辉被夕yan折得如火焰般锐利的橘眼,四目直视。
「我要位子,你要好si。如此罢了,大家各取所需。」
锦辉低声,却无b清晰有力的继续说道:
「下个月半,是狼王寿宴,机会,只有一次。」
萨拉利眼也不眨的直视着目光如炬的锦辉,蓄着白须的唇,缓缓开口道:
「行。」
夕yan最後的余晖,在映完锦辉憎亮的橘眼後,沉下西边。
议事厅里,伊菲森拿起那罐盛着焦土的玻璃罐,放到鼻前嗅了嗅,一gu淡淡的刺鼻药水味。
坐在对面的锦辉,不发一语的看着他缓缓放下玻璃罐。
这是他们俩这个月以来,第一次面对坐。
接着伊菲森又拿起桌上另一小瓶装着yet的水晶瓶,旋开瓶盖,同样味道但更浓更刺鼻的药水味冲鼻而来。
玻璃瓶里的焦土是他应锦辉的要求,命北辰去当天,锦悦锦耀在边境火烧地龙的那片土地上取的。
而水晶瓶的生殖药水,是他命天乐在他面前,就着书上的说明调制的。
他原以为俩兄弟自刎一事过了便过了,因为他现在必须烦恼如何攻打温德尔城,和重新在维雅纳建立威信的事。
然而,这事情显然根本没有过。
这该si的老妖jg!
锦辉依旧静静的等待伊菲森的回答,他很清楚,就算伊菲森为了大局,而不念他们曾经是从小长大好友的兄弟情、父亲为了他而间接惨si的疙瘩。再说,即便做为屠城代罪羔羊的锦悦锦耀,确实是违背狼王之命而酿成大祸以致被令当众自刎,这事不只他自己介意,伊菲森也介意。
这天下尚未全定,他仍是需要自己这个副手,替他稳定好狼族内部和对外一切的重要角se。
所以,他不得不,不能不,给自己几分颜面。
何况,萨拉利这个老妖jg,伊菲森本来就想杀了。
「如同你所知,那老妖jg上个月起,本王要他监工g0ng里几处的翻新,包含雷嘉央g0ng。藉此抓到他府上常年利用地下暗道走运军火的把柄。」
伊菲森深蓝se的眼眸直视锦辉不动声se的橘眼:
「本王当初给的日期,是下个月寿宴前完工。而在这之前,你和北辰,代替本王,好生监督,一有进展,你俩亲自来和本王报告。」
「是。至於这两瓶,属下现在就烧了吧!」
「嗯。」
伊菲森看着桌上的两瓶被锦辉狼火无声的焚烧,他想起锦悦锦耀,调皮捣蛋又聪明绝顶的一对兄弟。
小时候,全狼族活下来的,虽然绝大多数都痛失双亲,但大多都有手足,没手足的也有堂表兄弟姊妹,就他伊菲森通通都没有。
有年寒冬,锦辉的父亲见他一只狼孤伶伶的缩在树下等彩月nn回来,於是带着锦辉和锦悦锦耀,叼着他们全家的晚餐,一条乾巴巴的鹿腿,和他一起共享。
那时候,锦悦锦耀还非常年幼,见他一只狼,n声n气的对他说,你也可以当我们哥哥,这样你就有亲狼,不会孤单了。
「这事结束後,本王会去墓前吊唁。」
锦辉从烧得连灰烬都不剩的桌面,抬起脸,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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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分手後,黎明彷佛什麽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如往常工作、教导风信子、和同仁对话谈笑正常。
但她跟了黎明这麽多年,她感觉到她的气息变了。
变得b和锦辉在一起前,还要更难感受,更拒绝更隐晦。很像是她每次大开杀戒前,隐藏愤怒的前奏。
但不管怎麽样,只要不让过於负面的情绪扩大,而使jg神失衡以致t内灵力失控而si,或使虎视耽耽的神魔趁虚而入,黎明想g什麽来渡过这个情绪,她都没意见。
因此,这几日她都没有再跟她吵架,也没有多问,跟着装作什麽也没发生。
虽然,她打算找时间,找上锦辉问个明白。
她相信锦辉不是渣男,他对黎明是真心的好,这些好她全都看在眼里,也一直为主人迟来的幸福感到高兴又欣慰。而突然莫名其妙的甩了心ai的nv人,肯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
他俩分手那晚,她在黎明的回忆里,看到从头到尾吞吞吐吐的锦辉,黎明掩面奔出大门时,她听到了後面锦辉撕心裂肺的喊声和疯狂捶打结界的声音。
看起来像是什麽误会,一个锦辉不能直言而导致的误会。
「咦?去哪?」
见黎明提着药盒和食盒往门外走去,她停下思绪问。
「去给狼王回诊。」
看着黎明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她那句现在很晚了不如明天再去的话,y生生吞回嘴边。
她是希望黎明好好休息的,但休息没事做,其实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给她做些事,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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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外伤复原情况良好,药膏这阵子敷起来会痒吗?」
黎明仔细地检查伊菲森的左臂问。
「不会,就是药膏有点sh,敷上後容易沾上衣服,得花点时间等药膏乾。」
「好的,那我明天再调新的药膏,这次我水放少一点,就不会那麽sh。」
「好,有劳你。」
伊菲森看着旁边给自己悉心上完药,又从食盒里端出来热腾腾汤药的黎明,认真觉得她看起来b上次见她时,更瘦了些。
锦辉和黎明分手的事情他早听说了,而狼族有监於锦辉才刚si了弟兄,大家不好意思拿这事嚼舌根或明面追问,以免伤了和气。不过,私下议论多少还是有。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的神经失调,出声问:
「你跟锦辉,还好吗?」
话一出口,他马上後悔,狼群是社会又是家庭,是因为大家都有共有的血ye,所以狼族有时公事私事,都算自家的事情,也就是公事当私事处理,私事当公事在关心。
不过,黎明是人类,也许这个问题自己根本不该问。
「前阵子分了。一切都好。」
黎明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平静的回答道。但她脸上的疲惫,很显然盖不住憔悴的神se。
「这次汤药我多放了些香料提味,用来盖过药味,所以味道会b上次重些。您看合不合口。」
黎明把汤碗轻轻放到他桌前,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味道确实是b上次重,但没有不合口的问题,香浓纯郁的汤药顺口入胃,腹肚一片暖。
他看着碗里映着自己的脸,但好闻的药味突然让他想起早上,生殖药水刺鼻的气味。
还有锦辉的表情,他知道那不动声se的神情下是复仇的怒火。
前阵子分了,一切都好。
他闭口磨了磨牙,这下,总算用不着暗里示意要他让开了。
一阵欣喜猎上心头。
「很好喝。对了,明晚要不要继续上课?」
黎明眨眨眼,看着狼王:
「之前的课程断了半个月,有点久。」
「没问题。我记得上次王挑了本书,还没读完。」
见黎明答应这麽快,他雀跃的立刻送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而她除了这阵子不想夜长梦多,狼王方才这几句话和笑容,让她将自己入狼群到现在,和他的一切言谈互动,刹那间全部串联了起来。
她忽然懂了。
觉得自己真傻。
那陪野狼老板玩玩,换个心情,好像也不错。
而且,逢场作戏,何必认真!
於是她也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朝他笑了笑。
然而仔细一看,这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居然是被锈蚀的城墙,上面砖石之间的接缝处仍隐约可见。但彷佛被什麽怪物啃咬过似的,才变得如此丑陋怪诞。
离天抬手抚0了0粗糙的石墙,又东张西望的看了看。
我记得,是在左边,就快到了。
他轻轻拍了拍站在肩上的白se龙鸟,他眨了眨红se眼睛,往左边勘动一下嘴喙。
离天会过意来,就在他转头往左边望去时,一个由远而近的声音疾促奔来,伴随着铁链的声音。
他皱起眉,这废墟荒芜了半个世纪,有鬼魂很正常,但居然还有活物经过此处?
但很快的,那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变慢了,然後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他考虑几秒後,决定继续向左走,因为苍远的墓在经过左边的废墙後,就在那片缓坡上。
至於往前走会碰上什麽,要是挡他路,手起刀落解决便是。
就是那麽简单。
随着距离愈近,那活物粗重的喘气声便愈发剧烈。
浓雾散去,他绕过墙角,一个人在瘫在墙边大口呼吓呼吓喘气,一身烂衣伤痕,皮肤灰白,头发脏乱,身上散发阵阵的臭味,而锁着铁链、渗出鲜红血丝的两只脚,近看才发现两只脚竟是兽爪。
而那人一看到离天,便发出嘶嘶的低吼声,乱发後一双绿眼满是恐惧。
哦,应该是从废墟另一头市镇逃出来的兽人,而且看起来要si了,重病又带伤的。看来经过这半世纪的战火,还是有si不愿搬走的市民留在这,做不上道的买卖呀——
「喂,别吼了,追的你家伙听起来快到了。」离天歪着脑袋,语气一贯的懒洋洋。
兽人一听,远处果然传来吵杂疾促的说话声和马蹄声,他连忙闭上嘴,顾不得身上都是伤,抠着石墙就想站起来赶紧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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