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忐忑(3/8)

    然后一行行,继续粘贴。一封书信缓缓地,碎片式地展现在他眼前。

    青棠:

    见字如晤。大哥在翡冷翠已然八月,你在家族里可还安好?

    我这里学医,开始从基础的学起,在先前的信中有提到过,是一项艰难的课业,如今的基础已经完成,可以选择自己想学的医学方向。回忆起父亲想让我从政,可是选择的专业上却是让我学金融。当时的我理解父亲的用意,也甘愿为他这样做。

    老学院的门口路上有两排枫树,看上去年岁已久。这里的枫叶秋天的时候红的醉人,书上的景se不及亲眼去走一遍。如果你在这里,我们可以一起踩在这条路上,一步一步走到我的学院门口,就能看到学校古老的门钟。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个学校的门钟就是我们的课铃。先前那些信没跟你提到,也是最近结课后在学校附近闲逛恰巧碰见才发现,想来真是有些好笑,来这学校八个月,才发现课铃是这个钟敲出来的。

    和我们国内寺庙的钟类似,也让我的心情变得静一些。

    晚上做梦时常会被惊醒,一如这里的雨,cha0sh得让人呼x1不畅。惊醒后睡意全无,就继续啃着陌生又熟悉的医学笔记。

    如果你能这时候见到我,估计会被我样子笑的前仰后合。

    你见过的我的样子,却一定没见过我头发乱成鸟窝,眼下青黑,胡子拉碴的状态。

    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这种样子离你最近的时候还是在病房外看着昏迷的你的时候。

    这是我的噩梦。

    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我选择的方向。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初衷。既然家族不愿追究这些事,到时候,你想做,就去做吧。

    大哥,葳蕤

    柳丹青眨了眨眼,把书信粘贴好后的顺序以防万一又读了一遍,才把这封信交给了正在看着低头着的青棠。她貌似是在学习自己复习过后的知识,在记着笔记。

    和青棠说明后自己便回去休息了,青棠自己一个人仍在书房看着自己的书本。

    天空冒出的点点星光,将室内的暖光和室外的冷光分割出两个世界。

    许久后青棠支起腰板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落地窗,窗外的yan台上出现了她窈窕的影子。

    而青棠身后书桌的那封信,仍旧是仆人递给她时摊开的模样,没有动过。

    周五正常过,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那个需要照顾饭点的小家伙到了时间就会下来吃饭,甚至连敲门都不用敲——形成了习惯吗?柳丹青这样想到。

    独孤青棠的活动线路基本上和柳丹青高考时间差不太多。

    那时候柳丹青的父亲刚刚去世,被母亲b着连守孝都没有守完就赶鸭子上架来学校留宿学习,教室、厕所、宿舍三点一线,趁着最后三个月急忙复习,最后够到了二本线,堪堪上了一个学院。

    青棠的路线就是房间,厕所,书房。活生生的苦行僧作息。

    他要是这种环境生长,没长成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就算不错了。管它什么oga还是alpha,x1ngsh1上没什么要在意的。柳丹青没觉的这样有什么问题。

    那时候,还是十七岁的他还没有想到各个省份高考分数的差异,以他自己的分数,如果去到省外的学校,或许会去一个稍微更好一点的大学。这是后话了,上了学院后,自己努力学习,上课,参与课外实践挣了学分,还申请了国家奖学金。但是最后却被同班的团支书拿到了奖学金的名额。

    明明在智育分数和总测分数远超团支书几分的情况下,柳丹青面带和气的敲了辅导员的门,问了奖学金的事。辅导员面对被自己学生类似质问的话语气不善,强调了团支书为班级做了很多事情,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听出来言外之意的柳丹青没说什么,离开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关门的时候特意说了声‘老师再见’。

    之后,就没有在名次分数上上心过。

    他做过传单、洗碗工、粉刷匠。将攒了的工资留一部分作为生活费,然后一次旅途费用,剩下全部给母亲。

    他去了趟上海,切生生的感受到这里买杯纯净水的钱在家乡那边够买五杯。商场陈列着自己不知名的品牌,标牌上的价格需要好几个0。

    他坐在一个不知道英文名字的店门口台阶上,迷茫了好一阵子。

    然后结束掉这段旅途,继续他的学业。

    直到母亲病倒。

    “叮——”电饭煲的响声。柳丹青回过神来。

    然后给电饭煲断了电。将自己的围裙摘下,简单收拾了下厨房。就来到了二楼青棠房间的门口。

    今天倒是没有按着固定的时间下来吃饭。

    门敲了几声后,青棠开了门,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我今天出去一趟,有点事,”柳丹青后指了指一楼厨房,“饭我都做好了,早饭和午饭的量,傍晚我就回来。”算上车程的话,可以直接打车。他回忆着合同的条件,可以报销。

    青棠慢慢地打了个哈欠,r0u着困倦的眼睛:“……去看你的母亲吗?”

    柳丹青愣了愣。也是,既然李京洛选了他做管家,肯定什么都调查好了,连每周的探望都会写进私人侦探的调查报告里。

    呵,有钱人真是方便啊。

    “嗯,是的。”

    青棠没说什么,只含着困意的语气说:“一路顺风。”

    然后就关上了门。

    柳丹青关心地喊了一句:“不吃早饭么?”

    门边传来回声:“醒了再吃!”语气都遮掩不住的烦躁。

    看来今天是她的休息日。

    柳丹青笑了笑,然后背上自己整理的背包出了门。

    出了明德花园的门,还碰到了先前拦住自己的大爷。

    之间远远的,大爷朝着自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什么?柳丹青没懂,不过还是照常摆了摆手,当是打了招呼。

    走了一段路后,在手机软件上叫了车。刚坐上没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0033-556的开头,像是国外的号码。柳丹青觉得会有人打错,忽略掉了这个号码。

    直到这个号码再次拨打到自己的手机号。

    “喂,你好。”柳丹青接听了这个电话。

    “呵,警惕x还蛮高的嘛。”一个调侃的声音传过来。

    “李京洛?”柳丹青凭音se辨认了出来,惊讶了下。

    “嗯,没错,是我。”

    柳丹青听到了那边传出镜头拍摄的咔嚓声,以及人声嚷嚷,像是在一个拍摄的场合里。

    “哈啊——”是打哈欠的声音,伴随着一句话:“我的三妹最近怎么样?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打扰她?”

    “……”柳丹青沉默了一下,如实告诉了他。包括他的四弟中期来过,送来大哥的书信。

    “四弟肯定去了三妹房间吧?”

    “嗯。抱歉,没能阻止。”

    “……哼,”李京洛冷笑一声:“还算诚实。”他想过这个底层的小子会隐瞒,没想到会这么直戳了当的说出来。四弟并不意外,经常来看青棠,这他是知道的,三妹也不怕他知道。

    电话旁的嘴角终是弯了下来。倒不是因为橐吾,而是因为他的大哥。

    大哥……还真是契而不舍。

    经纪人在一旁朝着他喊话,说着今晚的电影节走红毯的顺序和步骤,让他赶紧过来一起讨论一下。

    “烦si了,迟早开了他。”李京洛在关掉手机的前几秒嘟囔了几句。

    打完这个电话后,柳丹青把手机放在包里没再看。

    或许是出于某种愧疚感,但很快把它掩盖了下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坐在后座继续看着窗外变换的景se。

    直到一座大型的三甲医院映入眼帘。

    他按照先前走过好多遍的道路进入住院部。

    轻轻推开那道虚掩着的木门。

    上面躺着一个瘦hg瘪得的nv子,头发g枯,却梳戴整齐,带着呼x1面罩,双目沉闭。

    床单被褥是g净的,连床边茶几上的水都是温热。一看就是被人照顾的很是周全。

    柳丹青悄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在不久前还在jg神边缘的母亲。

    尽管周围整洁如新,但母亲看上去脸se并没有很好。

    柳丹青听到了声响,回头看,是照看母亲的蒲香。

    柳丹青扬起笑刚准备小声说话,蒲香看着他,迅速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了然,跟着蒲香小姐走出了病房。

    “慕阿姨身t状况近来不是很好。”蒲香带着他去了离房间远一些的走廊。

    “是我先前的事情刺激到她了。”柳丹青低下头,带着自责的语气道。

    不只是他的母亲,连蒲香都吓了一大跳。她没有想过一个大男孩爬了一家私人医院的墙只是为了找一个照顾母亲的护士,更没有想过能够跳下来弄得脸上黑乎乎的仍能够笑的不谄媚一脸恳切的恳求她照顾他的母亲。

    这个给了蒲香很好的印象,以至于当听到从这样的人口中说出去做这种事的时候都难以置信,更何况是他的亲生母亲呢?

    那可是无论怎样在困境中都会充满斗志的一位母亲啊。

    工作累倒了她的身t,而儿子的话压倒了她的jg神。

    蒲香叹了口气,向着正在自责的柳丹青说道:“柳先生,现在还不是惋惜的时候,您已经不做这些事了,就尽可能的安慰慕阿姨,给阿姨一个很好的希望吧,有时候,情绪好了,身t就有好转的迹象。”

    “……嗯。”柳丹青用袖口擦了擦眼睛,抬眼间已经不见任何愁绪,一副yan光开朗的样子:“这样可以吧?”

    蒲香定定地看着他,没一会儿,微笑道:“嗯。”

    葳蕤的信还在书桌上保持着先前摊开的样子,位置都没有变化。

    一旁清醒的青棠,坐在书桌的椅子上,打开了电脑,里面一个紫se软件鼠标单击后出现黑se的界面。

    底部是一个搜索的图标。

    青棠在图标左侧输入一个网址。

    画面出现了一个聊天界面。简洁得像是一个壁纸桌面

    一个黑se头像的i瞬间发送了一条消息:

    “来啦。”

    青棠单击聊天框,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一个白se头像的i发送出了:“嗯。”

    随即又发了一句:“最近独孤家又发生了什么?”

    备注:紫se软件是洋葱,可以隐藏游览记录和防追踪。

    柳丹青回到打工的房间,一个小别墅层里。

    把自己的从外面背的包放在自己整理g净整洁的床上,自己也只身躺在了上面。

    然后深呼x1,合上眼,放松。

    然后再睁开眼睛,看着上方有着简洁的天花板。

    和母亲的洁白床被重合了。

    接着那双充满劳作的手出现在洁白的床单上。

    抬眼间出现了母亲的面孔,她脸上被肌r0u带动撑起表面的皮肤,笑的g瘪。

    柳丹青几乎能看出来母亲眼下的青黑。

    然后他熟练地削起苹果皮,和母亲聊天,聊到最近的工作,聊到母亲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明星,现在在他的家里给他的妹妹做护工,只是照顾下吃穿,没有g之前的工作。

    也没有提没有这份工作前待在出租房时候日以继夜的在招聘网上提交简历。

    更没有提到新的工作额外提供的身t服务。

    听着自己儿子的话,里面含有的新工作和新生活,母亲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脸颊被柳丹青讲话的气氛渲染出夕yan霞。

    柳丹青再次闭上眼睛,现在眼睛看到一片漆黑。

    他听到了时钟在发出秒针的响。

    他面se由最初的小麦肤se慢慢溢出红se,x口跳动的越来越快,甚至手都开始揪紧床单,青筋显露。

    直到再次开始大口呼x1。

    这是短暂的憋气。

    柳丹青偶尔才这样做。这是在那次工作中学到的。窒息感是之前一位热衷于窒息py的nvy0u,在事后的时候一边ch0u着那种他觉得稍显腻的气味儿的水蜜桃电子烟一边看着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告诉他,窒息能够在那刻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像之前不小心的溺水的窒息感,让她可以有种她可以继续活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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