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君怀归日（一）(2/8)

    「是是，小的嘴笨哈。」

    「我看起来像是手无缚j之力的弱nv子？」

    李乐退後几步拉开距离，呆呆地张嘴又眨了眨眼後问，「原来你们认识？」

    云州多灌木，林野间郁郁葱葱，最适合埋伏。

    「郎君这麽说可就不对了。」店小二笑咪咪地将片面端上桌，「咱们云州不就有清泉山庄麽？据说他们马上便要往北打了呢。」

    旁有一人嫌戏还没看够似的，戏谑道，「好一个顶天立地的郎君，被nv子揍了都不敢吭声，求着人不要打他呢。」

    「行了，这事本就是误会，我妹子也给你道过歉，你看我还吃了一拐子。我们不想惹事，便到此为止吧。」

    「纠缠小娘子，真是不知廉耻。」李乐嗤道，「滚。」

    眼见妹子莫名其妙和人打上架了，李义山连忙上前劝阻。他一个七尺少年挡在两名小娘子中间，提刀压下往李乐脸上招呼的拐子，「住手，都住手。有话好好……呃啊！」

    有人对李义山戏谑道，「小郎君也想当清泉山庄的上门nv婿？啧啧，你这相好如此貌美，怎舍得负了她？」

    李义山疵了下牙，压低声音，「我还道南方人都只会读书呢。」

    马儿挤进店里，直直撞开沿途桌椅来到李乐面前，鼻子亲昵地直往她脸上凑。

    「才听闻附近贼寇猖狂，转头便撞上了。」李义山冷笑道，「一群瞎了眼的耗子，你们可知今日惹上的是谁？」

    还没见到人影，踏墨却慢慢停下脚步，甚至低下头开始吃起野草来。

    行走江湖见识不浅，倒是少见这麽没脾气的人。nv子顿了顿却更进一步，打定主意要过上几招，「无妨，今日你我分出胜负後，孰是孰非，立见真章。」

    几人都觉古怪，李乐下马去看地上有没有其他印子。此时草木响动，数人纵马自林间窜出，顿时将他们包围。

    那nv子声音清冷，「不认识。」

    两人同时作出了最坏的设想，立时就要追，李义山扔下铜钱、李乐牵着马便往外走。食肆众人见他们瞬息间变了态度，神情不善，气场肃杀，一时间没人再说什麽。

    懂了，李乐耸肩垂头，听话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花生米。

    李乐却不是要找人家的麻烦，只见她径直往食肆窗边的位子走去。那儿坐着一位头戴幕篱的nv子，半透明的白纱垄罩全身，隐约能见到她一身水se。她只安静地坐着吃茶，神秘中带着脱俗的仙气。

    nv子淡然道，「你站在我拳路上。」

    是贼寇，踏墨领他们来此，怕不是桂玉遇上这群人惹了麻烦？

    nv子将手中木拐甩了个圈欺近她身前，这位娘子仙气飘飘，练的居然是近身功夫，拳拐并用。李乐根本无心应战，挡下两记连连後退。

    李乐又张了张嘴，「那你为何对我出手？」

    「啊？」李义山张嘴，都是大齐人，怎麽还要打来打去的？也不曾听闻有贼子要za0f啊？

    食肆的客人纷纷窃笑起来，很快又在李乐寒酷的眼神中渐渐消下去。

    他家妹子好激动啊，莫非那nv子是玉儿？李义山仔细瞧了瞧，但那身形打扮和桂玉完全不同，他们三人可是青梅竹马，不会隔层纱就认不出来的。

    李义山打量那两人的片刻，李乐已经提起腰间刀。手腕翻转破空呼啸，下个瞬间刀鞘抵在男子後颈上，若不是她收了力，这一记就能把人敲晕过去。

    毕竟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见过si人的不在少数，见过战场的却没几个。将士与他们不同，士兵眼中没有胜负、侠义，只有生si。

    食肆内一阵哄笑，一行人听得一头雾水。李义山问，「可是有什麽大事举行麽？」

    「谁的马，怎麽不栓好？」混乱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句。

    使拐nv子追出来，「请问阁下姓名？他日我再上门讨教。」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时，地面突然传来轻微震动，伴随着达达声，一个庞然大物闯进客栈里，犹如天降神兵般冲破局面。

    「确实。」李乐老实答。

    「喂，你倒是继续走啊。」李义山抬腿碰了下踏墨的背，反被马尾甩了一下。

    可惜，他架住了一边却没档下另一拐，他的脸便毫不保留地替李乐挨了这一拐，疼得眼冒泪花。

    一旁还有位上了年纪的男子，并不坐着而是站在nv子身边，言词激动地说些什麽，双手在空中挥舞，口水都喷到幕篱上了。男子发丝凌乱油腻，袍子上沾着乾泥脏w，与那nv子相较之下可真是云泥之别。

    说完手肘顶了下李乐的手臂，意思大概是：这顿饭，再拖久一点。

    李乐和李义山对视一眼——这不是玉儿的踏墨吗？

    「你认识她麽？」李乐沉声喝道，霎时间食肆里无人说话。

    nv子蹙起眉各看两人一眼，却也没有再出手。

    此时又有人朗声道，「我怎麽听人说这次刀剑会友，是楚庄主给千金挑nv婿来了？」

    「他不是在纠缠你？」

    原来是匹大得不像话的马，牠得低下头才能挤进门，壮硕的身躯更直接将门框撞歪。毛发是亮丽的棕se，背上有着大块白毛与黑毛斑块，四只脚至蹄部粗阔黝黑——长得这麽不l不类，一看便不是什麽名贵宝马。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油腻男子早就跑没影了，同行三人起身握着刀柄严阵以待。余下客人闪人的闪，看戏的看。打杂小二缩回後厨避难——这些武人可真是爆脾气，三天两头在店里大闹一场，他们小百姓可吃不消一拳半腿。

    踏墨在这，马鞍也在，那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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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身穿布衣、手提银刀，打量他们的眼神里透着贪婪之se，明摆着不怀好意。李乐打量他们的骑姿和架式，连握刀手势都没几个正确，这种货se就算只有她一人迎敌也不足为惧。几人毫无惧se，冷静地看他们排成破碎的阵形。

    李义山尚未来得及解释，李乐忽然将筷子拍在桌上猛然站起，他连忙去拦，「欸？别冲动！」

    领头男子留着浓密的胡须，将五人各自看了眼後咧嘴道，「康庄大道不走，偏闯进深山老林里。此处虎豹横行，兄弟向诸位讨些平安钱，保你一路平安，不过分罢。」

    nv子啧了声，甩动的拐子再次被李乐挡下。

    男子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哦豁，大侠……」

    「没事了，先给爷们上几道招牌菜吧。」桂玉就近在眼前李义山仍不为所动，转头对其他三人道，「吃饱饭好g活，先吃再说。」

    隔壁一汉子嗤了声，「瞎说个啥？人山庄这是要剿匪，找大夥一起把金峰那窝鼠贼踹了。懂不？」

    几人一边吃着饭，眼神自然地将周遭打量一圈。这小小食肆生意兴隆，半数客桌都被占满，好几人鞋不染尘，步履稳而紮实，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眼看阿兄被揍，李乐顿时起了火气，ch0u刀便朝nv子劈下。刀背砍在了刀鞘上。李义山一只手摀着伤脸，另只手档下李乐的攻击。他运气喝斥，声如洪钟，「别打，都住手！」

    「并无。」

    正当李义山嚼着花生打算看场巾帼救美的好戏时，那nv子却将茶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白纱下双臂握着拐子，飘飘仙nv立时变成战仙，一支木拐凌厉袭向李乐耳畔，李乐反应极快，刀鞘格下这拐。

    小二拿了十几文钱，喜笑颜开，「有有有，仆记得清楚，那匹大马还撞坏了咱的廐廊呢，巳正时那位小娘子在这吃了碗面。郎君可还想知道什麽？」

    李乐脑中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低下头抱拳，「是仆失礼了，对不住。」

    食肆里顿时静了下来，他接着转头，一脸悲愤对那nv子道，「我哪儿招你惹你了？爷是无辜的啊。」

    「都看到了就不能收手麽？」

    「他是在纠缠我。」

    nv子轻哼一声，以作否认。

    「区区一个男人而已，我自会解决。」nv子扬手摘下幕篱，一张清秀疏离的眉眼破雾而出，彷佛有云气绕身，「你莫非是瞧不起我？」

    「我可有求你替我解围？」

    李乐翻身上马，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扬长而去。她现在满心惦记着那位殿下的安危，哪有空搭里旁的？五人各骑自己的马，很快便将食肆甩在身後，踏墨沿途奔驰，沉重的蹄步也能生起风来。牠从官道奔至岔路，又进了小道，沿途道路愈来愈狭窄破旧，最後一头紮进树林中，五人看了看彼此，各自拔刀、上弦。

    为首的马贼啐了声，「莫搁爷面前摆架子，没有平安钱便不能平安。管你是哪家小孩儿，老子揍完了都得哭着喊爹，一样是我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