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我最大的幸运(2/8)

    现在年纪大了点，肺活量不足，从吼改为冷嘲热讽，也没好到哪里去。

    「离不离婚，是我们的事。无论我们的关系为何，他们就是要尊重你！而不是把你呼来唤去，还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对他大吼完，我才後知後觉，自己做了和我父母一样的行为－－把边际当成出气包，情绪失控的对他发泄。

    「我说我有钱，今天的礼物由我买给岳父岳母。」

    「如果你今天买这礼物的出发点是为了孝敬他们，我勉强能接受，并且接受你的好意。毕竟我们是夫妻，他们……虽然对你的确不怎样，你要对他们好，我好像没有理由去阻止你。可，若是抱持补偿的心态，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纠结了，我不用你做任何补偿的行为。」

    顿时我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怎麽能让边际花钱呢？太不合理了。

    好吧，可能不止一丁点，是很失望很失望。

    「难道你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你得靠洗碗才能赎罪。」

    「哎呀你这丫头，说话怎麽－－」

    「g什麽浪费钱买礼物？」

    我爸被我气得脸se胀红，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击杀。

    「饰品？那我爸怎麽办？」

    「我们去帮你们买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我爸以前是国中的训导主任，在学校严肃古板封建，在家也改不了这些臭脾气，只要能够用吼的，绝对不会用讲的。

    正要支支吾吾替自己辩解时，他把碗盘全叠在一起，推到我面前。

    依照边际对我的纵容程度，这次应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吧吧吧……咦？

    「还有你妈会打电话给你，要我们回家的一大原因是，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在这种日子，你跟他们吵什麽？不觉得不合适吗？」

    等吃好早餐，我也忏悔兼花痴完。

    说完霸气宠夫宣言，我转身回到饰品店，开始看起两老的珊瑚婚礼物。

    跟顾老先生生活在一起，必须要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

    边际简直是博学、细心的代言人，连我爸有念经的习惯都知道。

    「你怎麽不答话啊？」

    「对不起，真的。」我明白他为何失望，对我有多不满意。

    人生会因此过得b较洒脱，我发誓。

    气si我了，什麽叫讲清楚明白？他们端着长辈的样，si不认错才是很糟糕吧？

    「你爸喜欢在家念经，送珊瑚做的佛珠也好啊。」

    加上我整天忙着与边际修复感情、替他找舞台，我完全把老师给我的建议抛到脑後，自己的计画案连一个字都没有写，截止时间似乎也要到了……真不知道该怎麽替自己找工作，快要穷si了！

    被自己高举的石头砸到脚，爸爸噎住片刻，随後支支吾吾地反驳：「我那是、那是担心你们收支不平衡！都多大年纪了，一个两个收入都不稳定。读完博士，你好好找工作了没？新闻都在报，博士满街跑，你若再不争气－－」

    没一会，站在原地的边际跟上，与我一起细细挑选。

    出嫁八年，我仍保留家里的钥匙。不等他们出来开门，自己开锁。

    边际对老先生的言行举止也是免疫，不见任何难过，神se如常地洗手、洗杯子，装了一大杯的渗透水。先递给我，我喝了一半，他再接过去把另一半喝完。

    坐在我对面的边际叹了一口气，手指抚0咖啡杯缘，沉淀片刻後开口：「我会劝你，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这几年累积下来的矛盾，并非一时一刻能够解决。你现在这麽生气、暴躁，很快会厌烦。逐渐不想理会、开始逃避，回到毫无长进的原点。」

    「我理解你想补偿我的心态，但争执绝对不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自我」出发，要求别人接受、包容和谦让，最好是互相谅解，不要吵架，别把我夹在中间，给我添麻烦。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我这强制的要求，一夜转好。

    「丝巾？皮带？香水？大衣？还是什麽好？」但身为一个三十几年来都不怎麽贴心的nv儿，突然要送东西，脑袋一片空白，怎麽想都别扭，只能拉着边际，提出一大堆愚蠢的问题。

    「爸，我是回来吃饭，不是回来听你上思想教育课的。」我打断老爸的叨念，把包包放在沙发上，「我跟边际选礼物选了一下午，正累得慌，你给我们进去洗手，倒杯水好吗？」

    若非边际在进家门前，对我耳提面命，说千万别与爸妈起冲突，我早就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了。

    平时不常买珠宝，不确定品质的好坏。秉持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就当作是花钱消除疑虑，省得成天都在挂心到底是不是假的。

    「你觉得要买什麽作为礼物才好？」

    总是霸道的要别人遵循自己设下的模版走，别人做不到就会发脾气，完全不思考为何对方不如我所愿。

    「我是你nv儿，又不是你学生，我求求你别用学校那一套来治我。大不了，你给我记个小过吧，累积三大过，不能回家一个礼拜如何？」

    「你曾和我说过啊。」边际滑开手机，点行事历让我看。

    「爸、妈，我们到家了！」

    「边际，你能原谅我吗？」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够多了，完全不需要增加这一条。

    「璟宁，你听着。」边际握住我的手，温柔且坚定地说：「其实早上你妈妈和你说的那些话，没什麽错。我的确在物质生活上，亏欠你很多。这次就当作我－－」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一大堆发誓的新婚夫妻到最後还不是变成前夫和前妻。」

    「你自己说买礼物是浪费钱的。」

    我去，怎麽会这麽贵？

    原本坐着的爸爸瞬间「咻」地站起来，大骂：「你难得送一次礼，就要把东西收回去？」

    早上那不大不小的风波，看似经过洗碗赎罪，结束这尴尬的回合。

    「我为什麽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在乎有用吗？我爸妈和你妈也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们还不是好好过了八年。」有时候，我很喜欢自己没心没肺的个x。

    毕业後，无法再当科技部计画的助理，没有补贴的薪资和收入。

    「有便宜的，但坊间卖的珊瑚饰品多有造假的疑虑。这家有保证书和生产履历，做工方面jg致不俗套，我觉得不错。既然买了，就不要冒着可能有假货的风险。」

    上头真有「岳父岳母结婚纪念日」的字样。

    边际啼笑皆非，「你怎麽可以处处护着我？这样把我宠坏的。」

    而我的心中充满愧疚，安静如j，不敢多说，换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哎，怎麽能这麽帅。

    「珊瑚都是这麽贵的吗？」我像是乡巴佬，把边际拉出饰品店，压低音量询问。

    「什麽？」

    「爸，你是还没吃饱就太闲是不？你管我们买不买水、喝不喝饮料，是不是连我们何时尿尿都要用笔纸计算次数？」补充好水分，我有jg神和他抬杠。

    边际先是摇头，後说：「因为你罪大恶极，光靠嘴巴道歉是不够的。」

    「没有，我没这麽想……」

    一再被他哄劝，我也有了火气，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要离婚了，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有人说结婚三十五年是珊瑚婚，嫣红宝贵。要不去问问看，有没有珊瑚做的饰品？」

    「不行不行，我自己买。」

    「我不喜欢听这些，你不要再说了。」打断边际，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内心的纠结，只能费力地解释：「我不觉得和你结婚後，你就该负责我的生活，养我、照顾我。我是一个的个t，不该依附在任何人之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个话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拜托，我宠你宠了八年也不见你恃宠而骄，我当然要加把劲，省得你胡思乱想。」

    「好吧。」远远看向那对耳环，价格虽不b钻石昂贵，也能抵上我先前在夜校教书一个月的工资。

    「那你等会不要收，我拿去退。」

    见我因意识到他在开玩笑，没有真正动怒而矫情发酸发热的眼睛，他微微一笑，伸手r0u了我那不怎麽整齐的乱发。

    边际说得很有道理，我没办法反驳。

    我的心脏猛然提起，差点要从嗓子跳出来。

    「这是神圣的仪式。」

    「璟宁，不用这样。」

    「傻瓜，我根本没有生气，何来原谅？不过这碗，得换你洗了。」

    下午两点，我们搭乘家里附近的接驳车，前往市区着名的百货公司。

    「好好吃早餐，别不高兴了。」边际见好就收，没有再叨念。

    「这个如何？你妈有耳洞，大红se的圆润珊瑚珠宝，挂起来应该很好看。」走到饰品店，边际一眼相中一对耳环，我凑过去看，先不说珠宝美不美，价格倒是挺美挺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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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错，明知他们的态度不好，之前仍放任不管。今晚我妈要我们回去一趟，我会当面好好和他们说的。」虽然，按我妈的说法，是她要和我讲个清楚明白。

    面对边际准确的分析，我哑口无言，尴尬垂下头。

    「ok，说到这里，我应该要严肃认真和你说明我，顾璟宁，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举办婚礼。无论是在神父面前说yesido！还是花一大笔钱，请一堆我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的亲戚和充满虚假情谊的朋友吃饭，听他们没那麽真诚的祝福－－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不要再费心思，做徒劳无功的事。」

    「我没有像你说的那麽好。结婚八年，我没给你买一个像样的戒指，更未替你举办一场婚礼。」

    我爸妈结婚三十五周年，於情於理都得买礼物送给他们。

    明明从未住在一起，他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平日加上非周年庆，商场里的人cha0不多，正好让我们轻松买东西。

    或许是我的忧愁太过具t化，被边际一眼察觉，「放心，我有钱。」

    乖巧地点点头，怕他继续生气。

    实际如何，不得而知。我怎麽会知道，边际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太会隐忍，总把不满藏在心里堆积成心事，让我察觉不到、後知後觉。

    爸爸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微微抬起眼眸，把报纸收起来，扔在一旁，冷冷说道：「也不知道提早回来，真把这里当饭馆？」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我完全忘记这件事……

    挑完了礼物，时间接近下午五点。避免迟到耽误吃晚餐，已经花大钱的我们忍痛搭b公车不知贵几倍的计程车，前往我爸妈的家。

    我不是个好nv儿、好妻子和好媳妇。

    「你说过的，我都会尽力去记。而你什麽时候，才能把大家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呢？」边际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我却听得出他对我有那麽一丁点失望。

    「累得慌？你们不会沿路买个水和饮料来喝？早和你说他不会照顾人，你就是不听！你看，渴了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