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败家子的基本修养(2/8)

    放在后世即便是最低贱的职业，也不会有人自愿趴在地上让人踩着自己上下车。

    后来李恪想明白了，一百多万人口那是天宝年间的事儿，贞观初期长安城连三十万人口都没有，而且大多数人都集中居住在城北。

    “这有什么，大家都住着漏雨的房子，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家辉口中的郑二公子，便是五姓中的郑氏弟子，两人算起来在爷爷那一辈还是表亲，只是现在关系稍微远了一些。

    “呃，诺！”胖大海哭丧着脸出去了。

    “啊？还买？”胖大海一张肥脸都快要抽成包子了。

    毕竟别人的王府最多也就占地十二三亩，顶天二十亩。

    好几千贯啊，全都拿来买黑糖，买回来堆在仓库里又不知道干什么用，就算是败家也不能这么个败法啊。

    比如这郑二公子郑钰，因其舅舅负责郑家在南方的生意，利用商道之便，在世家公子、小姐的圈子里混的那是风声水起。

    “掌柜的人选你看着办就行，不用跟我说。”

    顺着打开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放生池，以及偶尔来到池边放生一些小鱼小龟的才子佳人。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里面一个胖胖的太监屁颠屁颠迎了出来，看着就喜庆。

    “算了，剩下的钱继续买黑糖吧，全都花掉，一文都别留。”

    李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抓紧时间继续派人收黑糖，长安、洛阳没有就去咸阳、太原，总之剩下那两千多贯一文都别留。你家殿下可是长安出了名的败家子，不干点败家的事儿像话吗！”

    “滚起来，狗一样的东西，不就是个安排个掌柜么，算什么大事，也值得寻死觅活。”

    “不错，让你租的店面呢。”

    再看自己的宅子，整整占了半个坊市，站在这头的院墙都看不到那头，算算面积两百亩都不一定能打住。

    后来时间长了才明白，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

    “已经租好了，就在西市的东北角，掌柜是奴才的一个亲戚，读过几天私塾，也做过生意。”

    如此大的宅子，两千贯能顶什么用，砸进去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殿下，黑糖咱们都收了三十几万斤了，就算是拿来当饭吃也能吃上好些年。要不咱们还是别继续收了，剩下的钱好歹把屋子修一修，总不能堂让您一直睡漏雨的屋子吧！”

    这个，就叫入乡随俗。

    与此同时，在李恪手中接连吃瘪的王家辉也受到了消息，正发愁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报复李恪的他喜出望外。

    次日正午，燕来楼二楼雅间。

    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走进缺了四、五块瓦片的前厅，李恪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前些日子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殿下，您回来了。”胖大海不亏是从宫里出来的，极有眼色，李恪的马车刚刚停好，人已经来到车边打开车门，人往地上一跪，当起了下车的台阶。

    李恪这样充分的放权行为顿时让胖大海感激涕零，‘吧唧’往地上一趴：“殿下如此信任奴才，奴才敢不为殿下效死。”

    李恪实在受不了胖大海的吹捧，为了让耳根子清净点，不得不出言提醒：“收敛些，注意素质，拿出你桀骜不驯的气度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王府管事，不是宫里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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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世家子弟嘛，亲戚关系倒在其次，主要还是看彼此间是否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这家伙是李恪半个月前开府建牙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的，名字具体叫什么记不得了，只知道有个海字，因为人长的胖，所以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胖大海。

    “殿下，这不是在您面前么，要是在外人面前，奴才可不会这样。”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李恪并不适应这样的情况，总觉得大家都是人，只不过是分工不同，何必如此糟践人呢。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不是贱皮子，而是他知道，李恪骂的越狠，就越不拿他当外人。

    而在大唐，如果自己跳下车把胖子扶起来，用不到天黑，这胖子就能自挂东南枝。

    好吧，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李恪能说什么，总不能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吧。

    李恪撇撇嘴，两千多贯，用来修缮其它王府倒是差不多够了。

    蜀王府花大价钱收购黑糖的消息传开，那些手握黑糖进货渠道的商贾终于坐不住了，有三皇子李恪那个败家子给他们兜底，只管放心大胆的进货就好，不管进多少货，都不愁卖。

    大唐五姓，崔卢郑王李，其中，崔氏分为两家，李氏分为两家，故有五姓七望之说。

    怪不得在舆图上选这处宅子作为王府，老头子表情那么怪异，一再询问自己是否需要换个地方，敢情不是老头子舍不得，而是自己搞错了。

    户部原本拨下来五千贯的修缮款，结果，自家这位爷倒好，连一块瓦片都没换，直接全都拿去买黑糖了。

    五姓七望传承数百年，彼此联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以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老实说，李恪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逼，不是说长安城有一百多万常住人口吗？怎么会如此荒凉。

    “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长安、洛阳两地的黑糖已经被收购一空。”

    “谢殿下赏！”在王府门前侍卫羡慕的目光中，胖大海飞快的抓起银子，爬起来跟在李恪的身后，满脸谄媚的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三首楹联力压国子监，气的国子监祭酒吐血而归，为杨妃娘娘出了一口恶气。”

    “来人，去通知一下郑家二公子，就说本少明天正午时分，请他到燕来楼赴宴。”

    “嘿嘿……，殿下仁义，看得起奴才，奴才自当为殿下尽心才是。”尽管被骂了，可胖大海却笑的很开心。

    见过败家的，可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城南住的要么是社会闲散人员，要么是江湖游侠，帮派林立，斗殴、火并时有发生。

    又扯了几句闲篇，胖大海抬头看了看露着天光的屋顶，纠结着说道：“殿下，户部批下来修缮王府的钱还剩下两千贯四百贯，您看是不是用这些钱把您的住处和这里都好好修一修？”

    踩着胖大海的背从车上下来，李恪随手甩下一锭银子：“有眼色，赏你的。”

    李恪啊李恪，既然你想要败家，那本少就让你败的彻底一点。

    斑驳的院墙，凋零的老树，偶尔在草丛里还能发现狐狸和野鸡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