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奚悬(4/8)

    这一次并不是浅尝即止。

    滚烫柔软的舌尖撬开了仍呆滞着的人的唇齿,轻柔地与之唇舌交缠。

    由于在这方面无甚经验还十足青涩,当另一人的舌尖缠绕上来时,韩渠唯有傻傻地任由对方动作,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微微阖目的人。

    该、该怎么做?韩渠恍惚地想着。

    这时,一只手抚上他僵硬的肩头轻轻揉捏起来,似乎是在安抚。

    而这也彻底聚集起了韩渠的勇气,推动着他伸手回抱住面前人清瘦却不显孱弱的身体,笨拙却不失热烈地回应起这个吻。

    感受到对方磕磕绊绊的吻,楼庭舒睁开眼,一贯淡漠的眼角眉梢处染上了柔软的笑意。

    忽地。

    原本还陷在对方亲吻中的韩渠腰间一紧,保持着唇舌交缠的姿势被揽着腰往后倒入了柔软的床榻上。

    似乎是为了将心中的爱意尽数宣泄出来,两人皆不曾有分开的意思,一时间房中只剩下暧昧的啧啧水声。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才结束了这场似乎有些漫长的深吻。

    倒在柔软的缎面被褥上,韩渠眼神朦胧着看着上方的人缓缓移开那双薄而平直的唇,一缕细细的银丝正牵在他们的唇齿之间。

    “右护法……”他呢喃着唤了一声,眉宇之间的那抹英气早已浸染上了几分捻揉着春情的媚意,似乎在引诱着心悦之人尽情地来采摘自己。

    面对此情此景,纵使楼庭舒一贯冷淡自持,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不知怎么地,他想起了法,喜欢教主的同时又给教主下毒、还对自己这种无关之人做出那种下流之事……

    这样看来,奚悬不情愿救教主和看见教主别人靠得太近便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吧?

    韩渠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他赶在另外两人快要不耐烦之前,倏地抬头各看了两人一眼,坚定道:“教主就拜托给你了!”

    在场的另外两人一怔。

    下一刻。

    晏明空只觉眼前一花,便被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缕缕浅淡药香猝不及防地钻进鼻腔,令他不适地拧起乌眉往侧边看去,目光不经意间和奚悬对上。

    “……”

    “……”

    那两双色泽不一却好看得旗鼓相当的眼眸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名为嫌弃的情绪,甚至不用多说,他们便默契地各自往旁侧退了一步避开彼此。

    而自觉将麻烦处理妥当的韩渠则是往后撤了一步,免得打扰了他们。

    却不想手腕却在这时被人猛地扣住。

    “不过半年你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了?不听我的反而听他的?”晏明空面沉如水,语气中的不悦极为明显。

    晚了一步未来得及抢先问罪的奚悬也似笑非笑地跟着看了过来。

    不过这话在韩渠听来,便是教主见自己不听他的话却听奚悬的觉得有些丢份,于是他斟酌了一下又道:“弟子的修为实在低微,不免担忧之后若是有人前来追捕不能保护好教主,所以才选择听从他的提议。”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松了口气。

    其实这只是他的考量之一,其次便是从对方目前的状态来看,显然正处于虚弱之中,而他实力低微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总是喜怒不定的奚悬,再加上教主好似也对奚悬有意,所以韩渠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晏明空并不知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听见这番说辞只当其是在关心自己,脸色稍霁:“我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哪知他还未说完,便叫人插话打断。

    “晏教主何须如此逞强?”奚悬唇边噙着笑,垂眸下看时掩去了眼中的嫌弃,“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又何须隐瞒?倒不如就让在下帮忙。”

    虽说现在有求于人,但以晏明空也不愿因此连这般的小事都要受制于人,他略一蹙眉刚要说些什么,却骤然失去了意识。

    始料未及的变故令韩渠也倏然一惊,不解地看向动手的人:“你做了什么?”

    “暂时让他睡过去而已。”奚悬接住倒下的晏明空,夹在手臂与身体之间,“免得他在这儿磨叽到有人开了我们还没离开。”

    韩渠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这种姿势是不是有些太粗鲁了?

    “快点跟我走。”奚悬瞥了他一眼,催促道。

    想到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的时候,韩渠只得压下刚才想说的话,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三人离开后不久。

    此前曾出现过一次的面具男子再度出现,疾步走到寒潭前,只是那囚在里面的人已是不见踪影。

    覆在脸上的面具将他的神情遮去了大半,唯有绷直成一条平线的唇峰稍稍透露出了男子此刻的心情。

    站在潭边看了片刻后,男子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而此地也再次归为一片寂静。

    某处无人密林。

    歇息在高耸树木上的麻雀正叽叽喳喳叫唤着,下方的空气却兀自波动起来,掀起一阵微风。

    约莫过了不到十几息。

    三名青年兀地出现在树下,惊得树枝上的麻雀四散飞逃而去,抖落满地残叶。

    这三人正是从泅水牢中离开的韩渠他们。

    “这是哪儿?”韩渠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不出意外这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开阳城外。”一道沙哑男声响起,紧接着这声音的主人便走到了他身边,“怎么,你以前没来过吗?”

    “只去过几次城内,但没到城外看过。”韩渠小心瞥了一眼晏明空,答道。

    此前奚悬带着他离开泅水牢后,便将晏明空身上的术法解除了,而为了尽可能避开摇光教的人,他们并未在原地耽搁,而是由晏明空使用那块乌金玉牌将他们三人再度传送离开。

    只是——

    “教主,为何我们要到开阳城附近来,这儿离教内也不过只隔了一座城池而已。”

    尽管教主的决定并轮不到自己来置喙,但听见他们目前到底身在何处时,韩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你们教主想在这儿观察那新教主的动向。”不等晏明空回答,落后几步的奚悬便走了过来,笑语吟吟道。

    “可万一我们的行踪暴露,岂不是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想到这儿,韩渠难免有些忧心忡忡,又望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晏明空,“教主你……”

    “不用担心。”晏明空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

    既然教主都如此回答了,他也不好再追问,沉默下去没再说话。

    其实他想的是……

    “你还在担心?”晏明空瞥见韩渠脸上的那一抹忧虑,顿了顿道,“等到了开阳城你便会知道。”

    “我明白了……”韩渠这时才回过神来,匆忙地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现在就要去开阳城吗?”

    “对,走吧,免得天黑不好入城了。”晏明空微微颔首。

    韩渠自是听从他的话。

    旁边的奚悬半晌未开口,似是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韩渠。

    暮色昏昏。

    开阳城算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大城了,入城后的地面皆是由青石铺就而成,街道平直宽阔,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来往的修士凡人络绎不绝。

    以前韩渠也曾来过几次这里,但也算不上熟悉,他四处望了望,瞧见右侧街道上开着一家装潢十分不错的酒楼便准备过去为他们三人订间暂时歇息的客房。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便叫人给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

    韩渠一回头,便见带着一顶斗笠的晏明空正隔着垂下的黑纱看着自己,不由迟疑道:“我去订几间厢房,夜里好歇息。”

    站在另一边听着的奚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忍俊不禁道:“小渠,他既然选了这里,肯定是有地方落脚的啊。”

    “哦、哦……”韩渠一愣,旋即尴尬地垂下脸,连这声显得过于亲昵的称呼都没注意到。

    晏明空则是蹙着眉看了奚悬一眼,但此时在大街上人多眼杂的,他也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便沉着脸不说话往前走去。

    见状韩渠也赶紧忘掉了方才的尴尬,紧跟了上去,奚悬亦是。

    晏明空带着他们在城中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大宅前。这里应该是在城中较为偏僻的地段,附近几乎都没什么人行走,放眼望去这宅邸前的街道上也只有他们三人了。

    晏明空指尖一弹,那绘着朱漆的大门便忽地震了一下,而后朝着两边缓缓打开。

    “进来。”晏明空并未回头,说完便往那打开的门后走去。

    这时韩渠正望着门内,惊诧地睁大眼。

    只见那门后露出的并非是什么过往的路道,而是一片灰蒙蒙的雾,将里面的模样尽数遮住。

    但见教主都进去了,他也没怎么犹豫,和奚悬一道跟在晏明空身后走进了这座大宅。

    自打从泅水牢出来,韩渠便升起了离开的念头。

    实际上若不是见到晏明空正处于被囚禁的状态,那他肯定会在看见对方的第一时间便选择远远跑开。

    毕竟他并不觉得晏明空会放过一个背叛自己的人,而半年前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更是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至于后来为何会坚持想要助晏明空脱困,一来是见素来高高在上的人沦落到这般境地局地觉得心中有愧,二来便是想从其口中探听到右护法的下落。

    韩渠清楚这样做有极大的可能会惹怒教主,因此一路上都在心里认认真真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才能尽可能地在减小对方怒气的情况下得到想要的消息。

    然而瞧着那人眉宇之间渐渐凝聚的阴云,他终于发现眼下的状况似乎预想中的还要糟糕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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