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天骄小徒弟惨被下药(6/8)

    “只是一观?”

    “只是一观!”绮情天诚恳道,“我有薄情刀足矣,若城主不信,观看时可陪同在侧。”

    任自闲抿唇不语:“……”

    深沉如渊的目光打量过来,竟然与李剑钝颇有几分相似,绮情天被盯得心乱如麻,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幸好这时,老态龙钟的老管家疾奔过来,看上去颤颤巍巍,没想到焦急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蹿了过来,禀报说:

    “城主,那妖怪生产了。”

    任自闲不慌不忙地问:“它是妖怪,妖怪跟人能生出什么东西,我还真想看看。”

    绮情天舒了一口气,也好奇地跟过去,远远地便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待走到近前,顿时心中莫名一痛。

    只见白发美人虚弱地倚坐在荼蘼花树下,薄背抵住树干,一身刺鼻难闻的腌臜气息,白发染尘,雪肤上尽是泥土,披在身上的白衣沾满了混有血色的泥水,微微岔开的双腿间有一摊鲜血淋漓的泥污。

    此时白发美人双手抱着一个湿漉漉的婴儿,正微微低着头,凌乱白发间,依稀辨认出……它张嘴咬住了二人相连的脐带,没有剪刀,便像野兽那样撕咬着。

    绮情天愣住:“……”

    奇怪的是,那小婴儿没有哭声,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眼睛一生下来就睁得大大圆圆的,黑葡萄似的,盯住头顶上的荼蘼花一动也不动。

    目睹这一幕的任自闲不以为然,随手抛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插入白发美人触手可及的泥土里。

    匕首割断了脐带,二人分离。

    白发美人亲密地蹭了蹭小婴儿湿漉漉的脸庞,嘴唇微张,似是说了些什么,两只白皙修美的手轻柔地抚摸,老牛舐犊一般,看上去十分慈爱。

    下一刻,那双充满了慈爱与温柔的手移到小婴儿的脖子上,骤然收紧,重重一旋,小婴儿骨头软,只听见一声轻轻的、脆脆的——

    “咔”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地拧断了那一截细软柔白的脖子。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最先跳起来的是儒雅风流的城主,任自闲,扑上去道:

    “怜贞!——你疯了!”

    他这副发了疯似的狂态,与他平时淡定从容的姿态相悖。如此失态,实在有碍观瞻。

    任自闲不管不顾,扑向那被拧断了脖子的小婴儿,荼蘼花树下,弯腰欲抱起孩子,哪知刚靠近白发美人,锋利无比的匕首“噗”一声插进了毫无防备的胸膛。

    “城主——”

    “大人!大人!”

    众人急忙上前,只听任自闲怒声喝道:“你想杀我,你竟然想杀我!我悉心照料你几百年,可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痛也不改,罚也不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白发美人手握匕首,神色落寞,仿佛在失望为什么没能一刀杀了他,眼角一抹余光淡淡地朝绮情天瞥了过来。

    绮情天疑惑:看我干什么,难道指望我帮忙么?我早就习惯了独善其身,哪会插手这等麻烦事。

    身在泥污,不染凡尘。白发美人在荼蘼飞花中抬眸,看向众人簇拥下的任自闲,眉宇间高洁,扬唇淡淡地笑了起来,眉目清冽无邪,不折不挠,历风雨而不改,轻轻说:

    “……我……厌……倦……你了…………”

    骤不及防间,那不离手的匕首划向雪细颈间,如离弦的飞箭穿颈而过,飞溅出一大串鲜艳夺目的鲜血。

    不待众人回神,又横刀一抹,切骨断筋,插入雪颈中的匕首生生割断了半个脖子,白发头颅摇摇欲坠,随着一身污秽的身子一同跌倒在了地上,如碎雪崩塌,玉树倾倒,瞬息间便没有了气息。

    花开花谢飞满天,自古春风留恨不留人。

    任自闲那熊熊燃烧的怒火还停留在脸上,见此一幕,顿时痴痴地呆愣住了。

    绮情天后知后觉,那句“与其这般苟活,倒不如以死明志”原来被他听见了,不禁喃喃道:

    “好刚烈的性子,原是我小看他了。”

    大梦初醒般的任自闲,神色如癫如狂,扑到白发美人的身上,双手运功,能使枯木复苏的灵力似江海之水,连绵不绝地输进了那绵软无息的身躯内。

    白发美人无知无觉,双眸紧闭,正如他所说,厌倦了眼前人,便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纵然任自闲的灵力无穷无尽,可荼蘼花树下的白发美人已然割断了脖子,生机断绝,荼蘼花树化出的人身渐渐透明,不过顷刻间,就如烟云般消散。

    荼蘼花树下徒留任自闲一人,心痛难忍,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绝望之中,荼蘼花树摇曳,洁白如雪的飞花犹如漫天飞舞的白蝴蝶,围绕着任自闲翩翩起舞,花香清幽四溢,干净而纯粹,眨眼间便充盈了整座庭院。

    一道缥缈似雪白轻纱的身影从洁白如云的荼蘼花冠中诞生,白发若霜雪,琼鼻朱唇,空灵清丽的花颜不染凡尘,眉间一抹翡翠妖纹,如神明降临,缓缓飘落在任自闲的面前。

    碎玉似烟的美人,乖顺无比地双膝跪地,仰起细长雪颈,渴望着垂怜:

    “主人,请不要伤心啊~我是怜贞,我会一直陪伴着你,千依百顺,永远服从你的话。所以,请不要再露出这样哀伤的眼神了。”

    绮情天冷冷嗤笑:纵然有一模一样的脸,同是从荼蘼花树中诞生,同样名为“怜贞”,风骨却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任自闲不在乎。

    任自闲不顾伤势,轻柔地将怜贞抱在怀中,道:

    “是啊,这次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别再离开我了。”

    ……

    看够了热闹的绮情天悄然离去,心中莫名愁苦,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儿不假,李剑钝的好友能是什么好东西。

    回到房中,见桃英玉躺在床上熟睡,喝了几杯闷茶,觉得索然无味,拂衣起身,去隔壁的客房歇息时,脚步稍顿,似觉得不对劲儿,又转身走到床前,见桃英玉梦中蹙眉,洁白如雪的花颜透出异样的潮红,十分不安的样子。

    “难道又做噩梦了?”

    他试着唤了几声,又是打脸又是捏鼻子,就差扇巴掌了,桃英玉仍在梦中未醒,不禁嘀咕:究竟是怎样的噩梦啊~

    别无他法,只好用指尖按住桃英玉的眉心,身化白光,钻入了桃英玉的梦中。

    可好巧不巧的,恰巧落在了一处苍翠竹海,因没有一丝丝防备,淫浪的媚叫声掺和着噗噗水溅声,像千万支乱箭嗖嗖射进耳朵里,一下子扎得他耳红面赤,心想这难道是桃英玉的春梦?

    入目,前方一竿老竹下,一丝不挂的少年跪伏在竹丛,塌腰翘臀,明朗流丽的线条如玉山起伏,雪肤莹莹,潮粉片片,如同一条瘙痒难忍的发情小母狗,被身后猛烈地顶撞着往前爬。

    汗湿的长发披散而下,鲜艳的红乳衬着雪白透粉的肌肤,愈发香艳动人。

    ——确实是,春梦。

    小美人股间湿漉漉的艳花包裹着粗大漆黑的男根,撑得不留一丝缝隙。桃英玉看上去被无穷无尽的快感烧得神魂颠倒,腰往下沉,白嫩浑圆的臀瓣高高撅起,紧贴着身后男人的胯下,粉屄被从浅至深肏熟肏透,黏腻蜜水不断喷溅。

    水光淋淋的唇齿间逸出断断续续的哭叫声,如桃花落水,涟漪一摇一荡,柔柔得撩拨耳畔,快感潮生,秀气玉茎甩出数根银丝,滴落进竹丛。

    绮情天盯着桃英玉身后那壮硕如牛的虬髯汉子,竟然是死在薄情刀下的武阳真人,一脸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

    “哈哈哈绮情天——你竟然亲自送上门来!老天爷还真是垂怜老子,进了这梦境,就算是故神雪来了,也得乖乖任老子摆布。”

    武阳真人发出一声疯疯癫癫的狂笑,掐住桃英玉的纤腰死命地捣干,乌黑淫亮的大肉棒在幽幽深谷似的臀瓣中插进插出,花颜清灵如雪如月的小美人颤若落花,娇躯摇晃,玉臂撑地被撞得往前爬,在接连不断让人崩溃的高潮中沉沦至死。

    两道淫邪非常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清俊秀逸的绮情天身上,似看穿了洁净如雪的白衣,停留在云纹腰带束出来的柳腰上,将胯下桃英玉当做眼前那高洁矜傲的身躯报仇雪恨似的肏干。

    绮情天讥笑一声:

    “就凭你?”

    转动手中冰雪般的长笛刚要出手,脸色却骤然一变。

    因为他发现体内莫名空荡荡的,灵力荡然无存,竟然沦落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庸人。看来这梦境十分诡异,绮情天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势不妙,意欲开溜。

    可下一刻,他又头疼地发现,他被困在这梦境出不去了。

    ——呜呼悲哉!

    正想应对之策时,武阳真人抽出蓬勃待发的黝黑大肉棒,两个沉重囊袋在胯下不满足地晃晃悠悠,竟然就这么飞向绮情天,一掌裹挟着飞沙走石袭了上去。

    同时,胯下那根大肉棒猛地射出一股白花花的浊精,显然是冲着绮情天那张霜雪般冰雪的容颜。

    绮情天勃然大怒,可也仅仅是怒了一下,旋身躲开,可还是被打飞了发冠,一头长发黑如流墨,顷刻间如水瀑般披散下来,衬着那张清隽端庄、秀丽,又冷肃的面容,一双多情凤眸却藏着刀锋般的锐利,既多情、又薄情。

    “你以为你逃得掉?从你出现在这梦境,你就是我的了!”

    只见武阳真人胯下疲软的淫物蹭一下跳起,青筋暴凸如条条蚯蚓,腥臭浊气腾腾升起,看得人莫名心悸。

    绮情天淡淡扫了一眼,默默想起了李剑钝,两者相比,突然觉得李剑钝的……嗯,还挺不错,至少看着顺眼。

    他慢吞吞说:

    “你未必抓得住我。等桃英玉醒来,这梦境自然会消失,等我出去,哼!会把你这一缕神识揪出来,让你真真正正地魂飞魄散,死后永不超生。”

    数十道罡风从四面八方劈来,绮情天身法灵活,都堪堪躲过,紧接着数点寒芒已至。说来也怪,绮情天每次都能分毫不差地避开。

    武阳真人很快气喘吁吁,粗哑低吼:“这不可能!等出了这梦境,你们记忆全无,哪儿还记得我藏在这里。”

    “嗯?”

    绮情天身形一顿,稳稳立在竹枝上,身姿秀拔,如霜凝玉树,盯着武阳真人,突然容光焕发地笑了,犹如老树忽见春风,刹那间三千繁花缤纷,灿不可言。

    可那微微上挑的凤眸,如映着一池点点寒芒,就像他手上那把变化莫测的薄情刀,看上去奸诈又无情。

    这笑容来得诡异又阴险,武阳真人一时愣住。

    “你这句话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多问一句,你这梦境困得住妖魔吗?”

    手中冰雪般晶莹剔透的长笛倏然一变,化作艳丽无穷的薄情刀,刀身细长且血红,弥漫出烟霞般淡红色的薄雾,轻轻飘飘,眨眼之间将绮情天浑身笼罩。

    红雾越来越浓郁,由鲜艳夺目的血红,竟变化成浓墨般化不开的邪魔之气,仙风道骨的身影刹那间被魔气吞噬。

    一道阴寒肃杀的魔形缓缓出现,白发如霜,肌肤若雪,气势仿佛冰山寒泉,没有半点儿柔情和宽恕,阴戾面容上浮现出鲜红若雪的邪魅魔纹。

    武阳真人吓得连连后退:“这——这不可能——你在龙虎仙门上百年,怎么可能是——魔——”

    这实在太荒谬了!

    龙虎仙门斩妖除魔,救济苍生人尽皆知。谁能相信久居百年的绮情天竟然是……人人喊打的……魔!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白发粉衣,血纹戾容,手持薄情刀,艳丽无比又凛然肃杀的绮情天睥睨而下,淡淡开口:

    “难道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最安全么。”

    手起刀落间,只见薄情刀劈落,一刀斩向了武阳真人。赤裸裸的身躯被一刀劈开,顷刻间化为虚无。

    一刀也劈碎了这梦境

    绮情天守到天明

    见桃英玉睡颜恬静如画,气息安稳,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捏了捏柔光若腻的脸颊,欣慰道:

    “小可怜儿,以后你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

    然后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欢欢喜喜地奔出门,吃饭去了。

    ……

    绮情天走后,躺在床上沉睡的桃英玉睁开眼睛,黑眸清亮似沉在水底的墨玉,没有半分刚刚睡醒的倦色,脸颊苍白如雪,往日种种一切皆终,如梦幻泡影。

    他强撑着手臂坐起来,目光望向窗外,寒烟碎雪的花颜似多愁多病,神色恍恍惚惚,纤细削薄的身子在日光下显出几分浮生若梦的虚幻。

    这份虚无缥缈的憔悴一直到见到任自闲的时候,依然没有消失。

    任自闲心疼坏了,轻摇纸扇,问:

    “小道友没有睡好么?还不赶紧端来两碗不夜仙茶,这苦虽是苦茶,但十分提神醒脑。”

    桃英玉欠身道:“多谢城主美意。”

    两碗汤如墨水的苦茶端上来,看起来奇奇怪怪,绮情天下意识为他挡住,却见桃英玉从绮情天的身后缓缓走出来,捧起一碗苦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笑道:

    “……果然很苦”

    这笑容从苍白憔悴的面色中浮出来,十分惨白,低低沉沉的笑声如同尘埃落地的叹息一般。

    紧接着,又端起第二碗苦茶,仰头一饮而尽,色如淡墨的茶汤灌入喉中,凄苦无比。

    绮情天怔住:“……”

    任自闲也讶异无比,纸扇合在掌心,问:“不苦吗?”

    “苦,但我想……茶的苦,能让我暂时忘记了心中的苦。”一连饮下两碗不夜仙茶,桃英玉惨白如雪的脸色稍显好转,只是浅淡长眉微皱,勾出一抹落花微雨般的春愁。

    “嗯?”

    任自闲着实惊讶了一下

    绮情天暗道:这孩子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三人坐在花团锦簇的廊亭下,各怀心事。任自闲信守诺言,没过多久,就见白发白衣,清灵出尘的美人从花团锦簇中缓缓走出来,花颜雪肤,如雪清冷如玉清润,羽睫洁白,绿眸如翠,眉宇间一抹翡翠妖纹,笑意盈盈地搬来一株月见琼花。

    走到任自闲身旁时,神色恭敬又虔诚,如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神明,唤了一声:

    “主人~”

    这下子,轮到桃英玉惊讶了,转身看向荼蘼花树,粗壮树干上系有一条银链子,可另一端空荡荡的,又回头上下打量着白发雪肤,清灵出尘的花妖美人,想起昨天看到的白发美人纵然一身污秽,似雪白小狗一般被拴在荼蘼花树下,可眉目清冽含雪,如云高洁,不折不挠,当即笃定道:

    “你不是他,你是谁?”

    美人对桃英玉的脸色略显冷淡,道:“主人为我取名,怜贞。”

    “那……他呢?去哪里了?”

    任自闲幽幽道:“死掉了。怜贞是荼蘼花树蕴化出的花妖,上一任死亡,新的花妖诞生,一模一样的容颜,性格却不尽相同。”

    绮情天默然:“……”

    听闻此言,桃英玉悲喜交加,轻轻道:“这也是解脱。”

    然后从容地从怜贞的手中接过月见琼花,问绮情天:

    “我先回龙虎仙门,师叔能送我一程吗?”

    “……”

    古怪!

    这实在太古怪了,桃英玉看上去依然是桃英玉,但……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必说以前……与昨天那个,沉默寡言,畏畏缩缩的桃英玉,已经显出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绮情天送他出城,状似无意地问:“阿玉,你怎不问我什么时候回龙虎仙门?”

    “我随便猜的。”胭脂淡点唇瓣,月色般清泠的容颜透出一种超乎年纪的沉静,桃英玉淡淡说,“师叔明知我是拖累,还愿意带上我远赴这洛水花城,想必是另有要紧事,需在这儿多待几天,让我先带月见琼花回去。”

    “这……”

    ……确有此事

    竟然被猜中了!但……

    绮情天握紧笛子,没来由地惴惴不安起来,又问:“你让我来送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桃英玉坦诚道:

    “是”

    衣袖一抖,竟抖落一枝荼蘼花。

    “我昨天为那伤痕累累的荼蘼花妖疗伤,很担心他撑不下去,被城主折磨至死,就偷偷折了一枝花,想着带回龙虎仙门,我会枯木逢春的法术,定能把他救回来。听起来很笨对吧,可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救他的法子。”

    语气稍顿,桃英玉仰着雪细颈子,注视着绮情天此刻无比冷冽肃杀的面容,话锋一转,似话中有话:

    “师叔,你守我一夜未眠,这恩情……我记着。若有一天你性命攸关,我会为你想出一条生路。”

    冰雪般莹莹的玉笛再也按捺不住,居高临下地伸向了桃英玉单薄的肩。

    没想到,桃英玉立即撤身而退,站在城门口繁华的车水马龙中,花颜毫无波澜,目光却已经变得深沉。

    绮情天脸上的阴郁与冷肃一扫而空,故作一派轻松,笑容温和谦然,清雅端庄至极,如琢如磨,道:

    “你在防备我?”

    “师叔多虑了。师叔请务必珍重。”

    说罢,纤细单薄的少年毫不留恋地转身,在车水马龙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只见绮情天僵立原地,久久不动。

    最先想到的,是昨晚那个梦。武阳真人说,一旦从梦中醒来,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将统统忘记。

    ——难道我被他骗了?

    亦或者,武阳真人一死,那些本该被遗忘的梦境……桃英玉竟都想起来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绮情天杀气横生: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恰在此时

    “——欸!那个呆头鹅,别挡本小姐的路!”

    一道猎猎生威的鞭子从天而降,抽打向绮情天的身上。

    绮情天一动不动,稳如泰山,挥舞手中玉笛,那一根银红鞭子如游蛇攀爬而上,与玉笛紧紧缠绕在一起,他顺势一拽,本想把鞭子夺走,岂料明艳璀璨的少女死活不松手。

    他又力气极大,很意外地,将银红鞭子与少女一同拽了过来,软玉温香跌进怀抱中。

    一男一女相拥,郎才女貌,当真是养眼极了,立即引起周围一片喝彩。

    少女雪腮飞红,嗔道:“你长得真好看,我就不怪罪你了。你入赘我家,当我的夫君吧?”

    绮情天失笑道:“姑娘,这万万不可!”

    少女却说:“难道我堂堂城主的女儿,金枝玉叶,还配不上你吗?”

    “啊这……”

    ……竟是任自闲的女儿,任玲珑!

    李剑钝说过,谁娶了城主女儿,就是洛水花城的下一任城主,而厌喜刀恰巧仅由城主保管。

    要不是时间仓促,也许真的能……

    绮情天犹豫不定时,娇媚照人、灿若锦霞的任玲珑已拉扯着绮情天的衣袖,把他半拖半拽地带回了城主府。

    这一幕被许多人瞧见,仅过一夜,龙虎仙门的绮情天要入赘的流言就甚嚣尘上,整座繁花似锦的洛水花城如添喜事,到处喜气洋洋。

    绮情天被任玲珑缠得不胜其烦,更气愤的是,任自闲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与怜贞不分昼夜地双修。

    且他二人全然不知廉耻为何物,众目睽睽之下,冰清玉洁的怜贞被剥光了衣衫,一丝不挂地趴在荼蘼花树下,凝脂般的肌肤在日光下润如明珠,珠光莹莹,柳丝般盈盈一握的纤腰乱颤,肥软白臀被顶撞得晶莹透粉,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任由任自闲肏干着。

    绮情天看上去温和谦逊,其实暴躁至极,握笛的手指紧了又紧、松了又松,把那对儿臭不要脸的野鸳鸯一巴掌拍死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已经渐渐压制不住了。

    酒足饭饱的绮情天立在繁花灼灼的花墙下沉思,究竟怎样做,才能不露痕迹地靠近厌喜刀,只需近观一眼,他就有各种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厌喜刀。

    沉思中,一双精悍有力的手臂搂住了他那柔韧紧窄的柳腰,他不耐烦道:

    “玲珑,别闹了——”

    话一说出口,便察觉出不对。

    削薄玉背紧贴在一堵炽热又结实的胸膛上,就在耳畔,英悍骄阳似的气息附上来,一道如蛇噬骨的低吼声阴森森地响起来:

    “小情儿——你——说——什——么——”

    没有一丝丝犹豫

    手中玉笛化作无坚不摧的薄情刀,回身一刀挥下。

    不出所料,刀锋被屈指一弹,便飞了出去。绮情天趁机拔腿就跑。

    那道阴恻恻的冷笑如影随形地追上来,说:

    “你再跑出去一步,我就打折你的双腿!”

    “……”

    绮情天岂敢不信,只好心如死灰地停下,转身看向来人。

    或许是心虚的缘故,短短半月未见,李剑钝看上去更可怕了。

    李剑钝靠近一步,绮情天就被逼退一步,即便如此依然强作镇定,清隽秀丽、端庄,君子风骨如琢如磨,面色宠辱不惊,不紧不慢问:

    “二十八天未到,你怎会来此?”

    实则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至极。

    “这要多亏了桃英玉带回去的月见琼花,辅以紫微神卷,百里的伤势恢复极快。”冷峻面目近在眼前,神色如癫如狂,阴沉中透出杀气腾腾的森然,笑里藏刀,竟然比面无表情更加恐怖,“再拖几天,岂不错过了你与玲珑小姐的喜酒?”

    “……”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绮情天不服气道:“是她一厢情愿,怎能怪我?”

    李剑钝皱眉冷目,桀骜狂放的面孔如笼寒霜,森森瞥了一眼:

    “嗯?”

    比起握刀,更适合敲棋子的手,指着李剑钝的鼻子,绮情天就差破口大骂。

    “你哼什么啊!你一来就兴师问罪,我何错之有?”

    “你敢说,百里被薄情刀刺伤,没你的错?”

    绮情天狡辩:“别忘了,当时我的薄情刀被你拿走了!至于怎么跑到武阳真人的手里,武阳真人又为何要杀百里飘踪,你不该来问我,你去问他。”

    可惜啊,绮情天心思快,手起刀落就杀了武阳真人灭口,死无对证。

    可李剑钝是谁,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剑神,面色暴躁狂怒,似裹挟着熊熊欲火。

    绮情天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么,素净如白瓷的面容微微泛青,慌张道:“不不——我没错——”

    退到花墙下退无可退,惊落殷红雪白的飞花,身陷在花墙与李剑钝之间,他又惊又骇,就见李剑钝大步上前,捏住他尖削雪白的下巴,粗粝手指摩挲着柔软嘴唇,露出赤裸裸的狎昵之意。

    “不知错!不悔改!”

    李剑钝欺身咬住花瓣似的薄唇,衣襟被蛮力扯开。

    雪白衣衫如层层洁白如雪的花瓣自肩头剥落,露出白皙圆润的玉肩,此处雕栏玉砌,日光下澈,英俊高大的护院和娇颜若花的侍女们时而经过,绮情天不禁有种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的羞耻感,怒不可遏地反问:

    “你这样对我,难道就是对的吗?”

    隔着轻薄衣衫,粗粝手指捏住平坦胸膛上的一粒薄乳,重重一掐。他痛得低下头来,投怀送抱般虚靠在李剑钝的肩膀上,色如浓墨的长发披落,露出一截玉白雪细如的后颈,像羊脂白玉般延伸到了削薄香肩,笼在殷红雪白的花墙下,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遐想是何销魂滋味儿。

    若能上手揉一把,趴在香颈上亲一亲,那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剑钝低低道:“你知不知错?”

    宽厚大掌不甘寂寞地滑进衣衫内,细细抚摸着每一寸玉背,滑溜溜的,凉浸浸的,犹如一块浑然天成的温润白玉,而手掌粗糙又火热,削薄玉背像是烫伤了似的在掌下轻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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