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10(1/1)

    “这小可算是要栽了。”他不无幸灾乐祸,“上清宗的天罗地网符可是当世绝学,祝灵犀被称为‘小符神’,使来的天罗地网符可谓同阶无敌,能在筑基期横着走。这个申少扬居然敢直接踩上去,等着局吧。”淳于纯意识地瞥了胡天蓼一。其实这个小心说得没错,申少扬之所以会中招,本原因是他毫无防备地踩在了对手祝灵犀提前布置的天罗地网符上。祝灵犀是上清宗心培养的天才,申少扬若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无师承的散修,那他被祝灵犀淘汰局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明明胡天蓼说的都是对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从这小心嘴里一说,淳于纯莫名就觉得……倒也未必吧。曲砚支颐坐在首位,兴致缺缺,却不知怎么回事,脱是谑语,“再的符箓,也不过是一刀的事。”“要是一刀不够,”她说着,语速渐渐慢了来,若有所思,一恍惚,“那就两刀。”她说完,自己先怔住:这话好像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胡天蓼被她噎得说不话,张张嘴要还,可目光落在她瑰丽眉目,想起前人究竟是谁,又生生把话给咽去了。惹不起,惹不起。可把胡天蓼给憋屈坏了。淳于纯却从这突兀的一句里品别样意味:曲仙君并不用刀。倘若只是随戏言,也该说顺手常用的法宝。所以为什么是刀?曲砚恍然:因为卫朝荣用刀。这话是从前她听卫朝荣说的。卫朝荣大概算半个上清宗弟,可他确实不擅符箓,一如其他普通修士,半懂不懂,现成的符箓到手能发,多余的就不会了。曲砚曾问他为什么,他就说,符箓对他而言没什么用。她再问去,他就说了“再的符箓也不过是一刀的事”这句话。其实那时候他们,疏离也是真疏离,起码曲砚并不很信任他,她不相信任何人。如果哪天卫朝荣带着上清宗同门伏杀她,她大概也不会很吃惊,又或者她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早晚会背叛,只是在等待他背叛或她厌烦的那一天到来。她对他没有任何幻想,所以那时听他语调平平地说能叫符修听了想打人的话,一边笑得误把他衣襟边的系带扯断了,一边又总忍不住疑心他是不擅符箓便要贬低符箓,借此来挽回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直到很久以后,卫朝荣为了救她销,永久眠于冥渊之,她毁去骨,从毫无灵气的凡人开始修仙,短暂寄居于上清宗,有意无意及他的过去,她才慢慢意识到,他说的也许是心里话。也许卫朝荣在她面前说过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她用了很时间后知后觉,又耗费了更加漫的岁月去消化这个发现。不过这都没什么意义了。晋升化神后,一场心劫就将一切都抹去,比当初更空白。曲砚微微发怔。她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一般,抬起手,捋起衣袖,一截缠在腕间的纨素,在纨素的末端系着一枚小小的方印。印石如墨江山,朱文赤字,只刻了一个“玄”字。淳于纯和胡天蓼见曲砚说着说着便陷思索,转又从袖中取一枚不起的印章,既莫名其妙,又难免好奇,不约而同地隐晦打量起那枚印章来。不打量则罢,这一细瞧就叫人心里一惊——他们中分明看见曲砚把玩着一枚巧方印,可神识中竟本察觉不到那一枚方印的存在。就好像曲砚手中空无一,把玩着一团空气。曲仙君就在前杵着,谁也不敢大动戈地查验,只能偷偷摸摸地打量,任这两人怎么观察,也探查不那枚方印的存在。——这绝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印章,必然是一件能令世人瞠目艳羡的绝世神。可五域四溟的神本就不多,每一件都赫赫有名,曲砚的这枚方印却与传闻中的那些神都对不上号,无论是胡天蓼还是淳于纯都猜不到。反倒是偷偷摸摸打量曲砚的神,叫两人心联想。有传言说,曲砚仙君之所以劳心费神地研究起乾坤袋,简易版乾坤袋大肆售卖,并不是为了惠及普通修士,而是因为她有一件冠盖天的神无法被收纳乾坤袋中。为了制成一个能收纳神的神品乾坤袋,她才会苦心孤诣研究,在此过程中顺手研究了简易版乾坤袋的制法,教给山海域的炼师们,又令沧海阁统筹售卖,这才有了今日鼎鼎有名的山海域乾坤袋生意。……怎么说呢,世人将“曲砚”这个名字本赋予无与比的传奇彩,那完全就是顺理成章。哪怕胡天蓼再怎么腹诽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就是一桩传奇。总而言之,曲仙君真正想制成的神品乾坤袋,至今仍未制成,反倒是随手为之的简易乾坤袋生意如火如荼。看见曲砚手中把玩的这枚方印,胡天蓼和淳于纯都是若有所思:莫非这枚方印就是传说中的那件无法被任何乾坤袋收纳的至宝?——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她怎么随手拿来的都是至宝啊?曲砚没有看他们。她垂眸凝望着手中方印。它叫“玄冥印”,本是一对两枚,分为玄印与冥印,彼此可以应对方的方位,是与天地伴生的至宝,千年前接连引来两名门化神修士觊觎。她那时才元婴初期,怀璧其罪,被其中一名化神君追杀,命悬一线,卫朝荣赶来帮她,可他自己也只是元婴初期。隔着千年修行,他们在化神修士面前是如此弱小无力,只能用尽力气逃、逃、逃,亡命求活,直到浑再也榨不力气。

    卫朝荣提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拿一个乾坤袋,让她试着把玄冥印收乾坤袋中。他拿的不是后来由她简化后的劣质品,而是无论放在何时何地都稀世罕有的真正至宝乾坤袋。乾坤袋能隔绝神识查探,连化神修士也无法探查乾坤袋中容纳的东西。可乾坤袋这法宝无论品阶低,能容纳的东西都是有限的,玄冥印这至宝已超越了那只乾坤袋所能收纳的上限,曲砚只勉将玄印去,乾坤袋便险些崩毁,再也容纳不了冥印。只能收纳一枚有什么用?卫朝荣反倒很平静。他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说:你带着玄印走,乾坤袋能支撑一段时间,枭岳没有分形化影术,只会挑一个人追。曲砚问他:乾坤袋给了我,你怎么办?卫朝荣的回答很简短:我还有一个。他顿了一:我带着冥印走一段,引开枭岳,然后再收乾坤袋。他说他还有一个乾坤袋。曲砚是个很多疑的人。她不信任任何东西,也不信任任何人,即使那时她和卫朝荣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哪怕他们曾数次生死同往,她仍对人毫无信任。记忆里,她一句话也没说,一反常态地安静,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带着冥印走到岩边缘,一半天光映照,显得他背影大宽阔,格外。她忽然问:既然你有两个乾坤袋,我们还用得着分开走吗?既然乾坤袋能隔绝神识查探,两枚方印分别收袋中,他们自然便安全了,何必多此一举?卫朝荣在岩边停。他站在那里没动,像是顿了一,可没回,向前迈步,天光。她把乾坤袋攥了,没声,无言注目他背影消逝。那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陇(五)曲砚握着玄印,不知怎么的,竟空地笑了一声,把淳于纯和胡天蓼吓了一大。是那被逗乐的笑,忍俊不禁的,好像想到了什么笑话。可偏偏空荒芜,冰凉凉的,像晚秋的冷雨。——这是想到什么事,才会忽而发笑啊?曲砚没搭理他们。说来也很荒诞,在那之后的很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怀疑卫朝荣最后撒谎是为了骗走她一枚冥印,就连他陪她亡命天涯、生死一线的行为,也叫人怀疑是不是为了博取她信任。这怀疑怪无的,可曲砚一直是这么个人,修都这样,而她是个中翘楚。她的怀疑有很多理。卫朝荣来得太快、也太毫不犹豫,好像忘记了他自己和枭岳君有仇、忘记他这些年一直避着枭岳走,他和她跌跌撞撞亡命奔逃,也没说过一句“你把玄冥印丢掉吧”,他了解她的过去和,他知她宁愿带着玄冥印去死,他想让她如愿以偿地活着。“吃过那么多次亏,上了那么多次当,你怎么还不?如果有人让你觉得好得不像真的,那就说明他另有图谋。”师尊檀问枢笑她,“真有人会为另一个人奋不顾吗?就算真的有,你凭什么觉得会到你呢?”“潋潋,人总是死于对旁人的幻想。”“……怎么只有一枚玄印?冥印呢?说!”“——你明明怀疑他,却还是把冥印给了他?我看你是疯了!”她也觉得她多半是疯了。直到几个月后,那时尚未晋升化神的夏枕玉找到了她,告知她,卫朝荣在枭岳君的追杀逃亡冥渊,最终带着冥印葬于森罗冥渊之,尸骨无存。他本没有第二个乾坤袋。卫朝荣是真的想救她,粉碎骨也不怕。他带着冥印葬在化神修士也不敢的冥渊之,从此再不会有人能拿着冥印应她手中玄印的方位,只要她不在化神修士的探查,即使她从乾坤袋中取玄印,也将永远安全。他确实骗走了她一枚冥印,可他也为她保住了一枚玄印。“徊光也算我半个徒弟,既然他是为你而死,我脆也全了这段缘分,你和我回上清宗吧。”那时夏枕玉轻叹一声,瞥见曲砚的神,忽然了悟,“你是不是本不信他?”不必曲砚回答,夏枕玉已明白了答案,她沉默片刻,一板一地说着,“你们修果然凉薄。”后来曲砚确实跟着夏枕玉去了上清宗,自毁骨,从修仙,直到她晋升化神,在仙之战里亲手诛杀当初追杀过她的枭岳君。她心里一直有疑窦难解,念念不忘,怎么也想不明白:卫朝荣到底图什么?他为她搭上一条命,甘愿粉碎骨,究竟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一直想不明白,又或者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敢信。很多年、很多年,她总是不愿信。≈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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