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哪天特别想我们(4/5)

    萨拉加走到父亲跟前,用极低的声音说。

    「狼王情况如何?」

    「原本重伤,但刚看伤口好像只有左臂。」

    「锦辉呢?」

    「他们自刎前上前求情愿受代罚,长老也是。」

    萨拉加看着表情高深莫测的父亲,他仍就披着战甲,墨绿se的眼神深沉,白se的长长须法系着发带,那把漆黑的短弓背在身後。父亲宝刀未老,他知道就是那一枝无形无声的箭,让今天整个局势骤变。

    然而,凭良心讲,他个人觉得这样赔上一对无辜受累而si的兄弟,和一镇的繁荣及大半市民,父亲做得实在过火了。

    「去把家里库房的钱和粮食,都拿出来,只留一库,其余拿去赈灾。今天起,全府上下的所有开销减半,外出除进g0ng办公事,不许再乘马车,一切低调从简!」

    「是。」

    父亲是赎罪,还是趁乱为咱家在平民里立个好名声?顺便低调避开狼王找碴?或是三者皆有?

    萨拉加转身离去正要跨出门外时,身後的父亲却突然蹦出一句:

    「看着锦辉和那个nv术士。」

    「是。」

    萨拉加眨眨眼,答道。

    ——————————————

    y沉沉的天空乌云密布,明明就是正中午,天se却暗得彷佛要天黑一般。

    黎明快步离开正在重建房屋的大街,往郊外走去。

    地龙屠城已过去五天,整座市镇已渐渐在往正常生活的轨道上运行,倒塌的房屋陆续重建,该下葬的丧事也接连办完,有一些商店开始恢复营业,公共设施也正快速的维修中。

    不过,自从事发当天到昨晚,她几乎都没好好休息过,晚上也睡不好。

    已经六天没见到他了。

    一想到这,她努力撑着想睡的身子,往坟场走去。因为墨璃今早跟她说,他看见锦辉往郊外的公坟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路,正当她踉踉跄跄快走不下去时,赫然看见前方有一个黑se的背影。

    待要开口唤他时,她打住了。决定默默的走过去。

    看到坐在墓旁的锦辉,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心疼起来。

    他的黑长发不再像惜日梳得整齐,直接一把抓起来胡乱紮起来似的;一身黑猎衣系着歪掉的腰带;靴上沾黏着灰杂的尘土。

    壮实的肩臂似乎也塌了下来,橘se的眼神空洞又木然。

    她蹲下身,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对着跟前的坟塚一动也不动,几缕黑se的发丝塌在他面无血se的脸庞。

    她反覆的微微启唇,又阖上。

    他原本有家,有父有母,没了爹娘还有亲戚。锦悦锦耀虽然只是堂弟,但她知道,他们三个早已亲如手足。

    从有到没有,一个一个的离开,而自己却什麽事也做不了。

    她怎麽不会懂这种痛!

    她微颤颤的伸出双手,轻轻的,缓缓的,从背後抱住他。

    她把自己的脸埋在他消瘦的背上。

    她几乎jg通世上所有现行的法术,能斩妖灭生,能呼风召雷,也能为人改命。

    但唯独生si之术,她不会。

    因为她也是一介众生,只能遵天道而行。

    用尽全力抱着你,这是我唯一能为心ai而又心碎的你可以做得。

    「轰!」

    天空打起了响雷,天se更加y暗昏沉,但坐在地上的俩人似乎没听见风雨yu来的警告,一动也不动。

    「哗啦哗啦!」

    顷刻间滂沱大雨从天而怒降,抖大的雨粒跟冰雹似的,打在身上生生的疼!

    「啪!」

    身後一个巨响,让他猛然回头。

    「小黎!」

    锦辉慌张的把倒在泥水里的黎明抱进怀里,用手抚着她的脸颊,这才猛然发现,她身上冷得像是泡在冰里似的,气若游丝的鼻息和微弱无己的灵气,吓得他立刻脱掉身上的衣服给黎明裹上,然後背起她冒雨往市区的方向直冲而去!

    ————————————————

    迷迷茫茫间,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又来到那晚那道门前,那道半开半掩,矗立在水中高不见长的大门。

    对了,为了能和你多在一起,所以我需要知道未来一切转折——

    她再次伸手想推开时,却彷佛听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叫唤自己的熟悉声音,一声b一声还要焦促。

    终於,她回身,垂下要推开门的手。

    「小黎?小黎?你怎麽样了?醒醒好吗?醒醒!」

    「哎!别喊啦!魂都给你喊回来了!都说了你ai妻只是连日施法灵力耗尽而已!没事!」

    一旁的小九忍不住道,见自家主人睁开眼了,便放心且识趣的退出房间顺便关上门。

    黎明努力集中起视线,看着床边表情焦急不已的锦辉,半乾半sh的猎衣贴在身上,头发也是半乾杂乱的散在脸庞和肩膀,眼窝有些凹陷,削瘦的脸颊苍白不堪。

    她想抚0他憔悴的脸,让他别再担心,却发现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似的,手完全抬不起来。

    「对不起。」

    锦辉一手环抱起她上半身,紧紧拥她入怀,声音哽塞的低声道。

    她感受着他怀里的熟悉温暖,环抱着她的手臂还是那麽有力,可是却在颤抖。

    「我以为……你也要离开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我生命燃烧怠尽。

    黎明用尽力气,艰难而坚定的在他耳边,轻声却清晰地说。

    外边的雨依旧滂沱的倾泻着。

    ——————————————

    深夜雨里,白席欧市府的议政厅里,壁上的火光摇曳,hse的火光和黑影舞动交错,映得厅里一片通明,也让伏案办公的伊菲森一身玄衣黑得格外醒目。

    「王。」

    拓帕怯怯的开口,但伊菲森头也没抬一下。

    他明白在整个市镇运作全部上轨道前,狼王是不打算好好休息了。

    市民的暴动未遂算是被摆平了,地龙也全歼了,但这代价过高,不但赔了一市的繁荣和x命,还杀了锦辉最後的亲属,与此同时狼族又折损新一代的两名生力军。

    这对进城还不到一年的统治权稳定,以及对内狼群的信任和士气来说,他狼王一匹恶狼全当,一口吞下这些惨败的成本和接下来所有的风险。

    这几日狼王都没有再派事情或传见锦辉,锦辉也是无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便直接返回维雅纳。连彩月长老这几日也是避所有狼而不见,只默默帮忙市容的重整,自忙自的。

    外头的民情和重整已经逐渐回到正常,但族里尴尬低迷的氛围却是从未有过的可怕。

    他看了看伊菲森已经连续几天只胡乱敷药的左臂,到现在还是不时渗出丝丝的血濡sh衣袍,鼓足勇气开口小声说:

    「王,我给您回维雅纳拿万红油——」

    「不必。」

    厅里又沉默了好一会,拓帕咬咬牙,才又敢道:

    「还是,我给您去太医所——」

    拓帕看着猛然抬起头与自己四目相接的伊菲森,吓得连忙把下半句话吞回肚里去。

    那对深蓝且布满血丝的狼眼直直的像是要把自己戳穿似的,拓帕赶紧垂下头。

    「下去吧!」

    「是。」

    哎!亲ai的狼王,现在连一向最关心您身t的nn都不来了,太医所又不是只有那nv人可以给您治伤,虽然这段时间当然不要跟她太多接触,以免和锦辉关系更僵化没错,但总要为自己健康着想,万一这时有人想要挑战王位,您哪来的力气和t力跟他们厮杀卫冕啊?

    他小心翼翼的出了议事厅,忍不住忧心忡忡的想。

    ——————————————

    躺在床上的黎明,辗转难眠。

    晕倒後的这两天,她已和其他官员回到维雅纳,而她份内的事务由小九全权代为处理包办,风信子也分摊了不少。

    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睡觉,这是恢复过度消耗灵力的最好治法。可是,只要一想到锦辉,一颗心便悬着,让这两天她睡睡醒醒的,无一次好眠。

    她又吐了口气,望着窗户旁边,cha着梅枝的花瓶,几个月前冬天正要来,刚进城时,锦辉特别摘给她的,她很珍惜的对梅枝施了定格的法术让其永不凋谢。

    他温柔的神情和开朗的笑容,如今却无b黯然且憔悴。

    活泼可ai的俩兄弟突然就这麽没了,突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房子一定突然变得异常空旷安静,心里该怎麽受——

    她下了个决心,掀开棉被翻身下床,束发披衣後,快速的开始收拾起东西。

    「嗯?」睡得鸟肚朝天的小九,被一阵唏唏窣窣声吵醒,微微睁开睡意惺忪的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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