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1/1)

    黄骨鱼，芥蓝，胡萝卜黑木耳炒，金针菇拌黄瓜，炒青菜，杂粮饭，桂圆红枣百合汤一碗。

    杨淑惠一盘一盘端来。

    “……妈。”商忆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尴尬，“你嘛。”

    “好好养养。”母亲低着，语气苦涩，“是他家里不许吗？”

    “……嗯？”

    “家里儿自己都主动结了婚了，居然不许女方生小孩。”杨淑惠一睛，“侮辱人、恶心人。这到底是一家什么人？”

    商忆只能模模糊糊应一声，低吃饭。

    “小季说，当时他在北京差，结果他家里人把你带走了。他不知。”母亲握住她的手，“真是这样吗？”

    他是。还能这样符合客观事实地颠倒黑白。

    “……差不多。”

    “那……”母亲开始犹豫。

    她没抱什么希望，笑一笑。

    应该还是要她持和他在一起吧。

    看一母亲腕上有些浮夸的手镯，更加不抱希望。

    商忆知确实不是母亲主观去“挑选”，她没有主动消费女儿带来的好，无非是有人送过来，她就着。

    但从没过的人突然上，几乎没有可能愿意主动拆卸。

    她以前能拒绝，只是因为她没脑，犯蠢，全想着怎么和他谈恋。

    移开目光：“没事。很小的手术。”

    不让妈咪张嘴，自己就不用失望。

    “……你才多大啊。”母亲拿掌心捂住睛，“我以为结婚了就好了。那时候结婚了，我兴得不得了……怎么还要这样欺负人啊。”

    商忆咬一咬，更不吭声。

    她演技不行。已经背着他偷偷和雨涵吃了重庆火锅，辣完还喝冰可乐，吃冰淇淋。

    她知她应该表现失去孩所对应的伤心。但她又不是表演学院的，没有会过，本不会演。

    他光是淡淡看着她，她就非常心虚。知他不好骗，整个人越来越心虚，所以才找借溜回家住。

    结果妈咪也天天演苦戏。

    每天二十四小时围着她转。每天买菜要挎两个大包发，一路悲痛绝，每顿五个菜起步。有一次弟弟打电话回家，妈妈急着给她煲汤，敷衍两句就挂断。

    她承认她忍不住到一懦弱的幸福，但……这毕竟是假的。

    “这一家都什么人、什么人？”母亲垂着睛，“这要是以后你又怀，又不让你生……”

    说到这里，开始哽咽：“你怎么办啊？”

    ……发麻。

    “妈咪——”

    “你想跟他过吗？”

    商忆愣住：“……什么？”

    “他不可能一责任没有。”杨淑惠掉泪，“妈咪想了好几天了，要跟你讲这些。一一，这么个古怪家的男孩，年纪也轻，搞不好哪天就要变心。连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住，本就是不想护！老天爷，这是什么理啊？结婚证都领了，说不让你生就不让你生，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这么看不上你，当初何必结婚呢？”

    她只能又糊答一声音节，只专心把胡萝卜挑来。

    “他可能是不知。”母亲停了一会，又开始说，“但是我也想好了，一一，你年纪这么小，又了这样，男人一时半会的发誓保证，都正常。但是……要不得，要不得。这个男人还是要不得。那是他自己的亲儿啊！他都不了！”

    商忆原本都想笑了，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妈妈，其实自己并没有受伤，过程更是他扯的。听到这一句“亲儿”，角回落，动容蓦然开始消退。

    季允之本人假设时，说的是：我女儿。

    姑姑随也是，“他要是知他女儿”。

    再开时，声音就有些淡去：“所以妈咪想怎么样呢。”

    “你还想跟他过吗？”杨淑惠仓促看她一，“要是不想，就听妈咪算一。”

    “嗯？”

    “你看，小惟上考大学了，这孩也聪明，肯定能读好大学，叫他别省。我今天也去附近超市问了一，说是超过45岁不要了，但要是缺人，也有机会。而且还能给人保姆嘛。这么一来，叁个人挣钱，就养悦悦一个小孩，你就没那么大压力了。”母亲慢慢算，“我呢，这几年治得好，以后主要就是透析了。就是，能不能……”

    杨淑惠一脸为难。商忆心了：“怎么了？”

    “让小季想办法，给我重新补一个职工医保。”她有些难堪，鼓起勇气解释，“我听其他人说，去个门诊慢特病，一年有额度的，估计得有七八万。我觉是够用了。”

    商忆慢慢吃饭。

    半晌，终于开：“给你看病的医生，一小时都不止这个数。”

    杨淑惠震惊回望。

    “……算了吧。”她还是埋着脸吃饭，“没有什么过不过的。别人也不一定会更好。”

    “那你现在年纪小，你恢复快，还觉得没事。明年又叫你去打——”

    “这次他不在嘛。”筷停一停，“他说了，以后肯定不会。”

    “不行，不行。这真不行。”母亲一回表某近似“态度”的东西，“一一，真不行的。你听我一句劝，没有他家这么办事的……”

    “我没怀。”

    声音扼断在咙里。

    “我没怀过。”筷被放，“还有一件事，妈咪。”

    杨淑惠呆呆看着女儿。

    “其实我爸没那么严重。借利贷那些事不算他的过错，我去找过放贷的人，但他们不敢。至于网贷还不上，好像连坐牢都不用。他就是赌博，蹲一两年也够了。”她低着，“是我想让他老死在里面。”

    “季允之本来不同意，因为我爸的事，远远没那么重。”她咬一咬牙，“为了让他心疼，那段时间我就表现得特别特别可怜，听到他回家就开始哭，还让小惟告诉他中差被我爸卖了的事。他自己心疼了……妈咪，男人的心疼特别好用。后来果然满足我，我爸这辈就结束了。他家人都说他没人，其实是因为我一直在引导他这么。我知只有我爸的人生结束了，我的人生才能开始。”

    心疼到第一次跪在她面前，学习如何取悦她。

    “而且就算这样，还是不够我解恨。”她攥住手，“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爸爸死掉。”

    杨淑惠猛地起。

    她看上去有些狼狈，狼狈地随手拿掉空了的汤碗，狼狈地拍拍衣摆：“我……我再去给你倒一碗。”

    “妈。”

    母亲在门边站定。

    “我以前是真的想不通，他打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不离婚。”指尖在碗沿挲，“但现在觉得也不重要了……总之，我会保障你以后的生活。但其他的，你就别我了。”

    ——————

    妹妹一直都不是傻瓜啊?  –  _  –  ?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