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嘢(2/5)
那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手上带两只闪瞎人的宝石戒指，正跟一个身高腿长的条子打得火热，两人似乎旧识，条子抬手就摸他头发，凑近面对面讲话。
“随便你，我又不知情。”
“你大哥死了。”
“是谁让你来的？是不是何家荣？我老豆……”
林英豪刚要捡，何大少长腿一扫就踢了出去。
他俯视何家荣，目光锐利，“你何时跟混字头的坐到一张台饮酒？”
直到下午，林英豪才从警察局出来，臭着张脸。
肥彭擦着汗跑过来，“大佬，点样？”
吵死了！
……
从前的毕永明可没有这么强的侵略性。
多年的默契，做戏做全套，兄弟俩相视一笑，林英豪转身又进了警署，肥彭也准备带阿荣回去替志雄，是志雄昨夜一直守着老顶。
“你的伤点回事？”
他何家荣凭乜高人一等？
“亲细佬去掉半条命，阿哥你真是……”
约莫半个钟，林英豪兄弟俩出来，林英杰头上脸上都很脏。
林英杰睁大眼睛望过来，“不一起？”
上一个用阿杰威胁自己的人，坟头草都长满了！
“我同事现在应该在问林英豪话了。”
林英豪回过神来，看见荣仔担忧的眼神，“要不要我送阿杰去医馆。”
温水般的笑容从毕永明脸上褪去，就像海水退潮，露出黑色的礁石。
“好好啊，”何家荣摸了一下眼角，指尖湿润。
他高起一脚，脚尖踢中何家邦手腕，何家邦痛得大叫一声，汗如雨下，刀咣当掉在地上！
林英豪看得目不转睛，青筋突突跳。
毕永明笑着，却莫明使人发寒。
毕永明低头，拉起他滑到一半的睡袍，遮住大片晃眼的象牙白皮肤，意味不明地笑着道，“那你还真是变了。”
“我点唔知你何时中意交社团朋友，”毕永明弯下腰，温润地望进何家荣眼底。
“歌舞厅喝酒，捧青玫瑰小姐，然后回家睡觉。”
“你返来也冇叫我帮你接风？明哥，”何家荣跟他对笑，心里却一沉。
何家邦摸到了桌底的枪。
“我给你钱，三千万够不够？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
阿荣磨磨蹭蹭地不肯走，肥彭没说什么，只是很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马栏啊，歌伶摸不到我只好去出火，花街红姑娘的妹最靓！那波大似……”
“收声，”林英豪盯他一眼，回头就见审讯室的新客出来了。
……
挑！还是不够疼！
林英杰看了荣仔一眼，顺着他的目光锁定何家荣，眼神阴鸷。
“昨晚你在哪里？”
何家荣一把掀开眼罩，怒目向罪魁祸首。
“你跟你大哥关系点样？”
“哦对了，你要不要去见我老豆，故人之子归来，”
“阿sir咩事阿？”
终于来了，何家荣有一瞬间颤抖，时运低就碰对头，那么多条子偏偏是毕永明负责——大家自小一起长大，毕永明必然信不过自己的话。
……
好容易别了毕永明，何家荣就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带着怒火，熊熊燃烧。
“别装了，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见你大佬死了，你话你不知情？”
他想自己的应对应该没问题，只是……
荣仔怔了一下，没听明白，肥彭却已经把脚下一只皮箱递过来，半是演戏半是抱怨地说，“吕sir的行情太好，我刮了半条街才凑够数。”
“我不知啊。”
“我等人。”
荣仔迎上去对林英杰嘘寒问暖，林英豪站在一边回想上午审讯室里的问话。
“你昨晚在哪里？”
“要死，知不知这是谁家……”
他迅速贴近，一记膝撞顶在何大少下阴处。
林英豪摆摆手，从荣仔嘴里抽出香烟吸，肩膀一轻。
“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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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顶遭人斩啊！巡逻小弟硬是话没睇见，不如阿sir发善心管我医药费啊。”
何家荣不知他说的是跟何家邦水火不容的关系，还是他跟林英豪的交往，只干巴巴地道，“你也一样。”
“等下莫忘同我去警察局做笔录。”
“不必说，老顶那警探关系是边个？我想要捞我细佬。”
房间中央，站着一位年轻的警司，熟悉又陌生。
“不用了，我想何生不会想见我，万一想到被他出卖嘅把兄弟，恐怕不利于病情。”
锐利的微微一掀，吐出两个字眼。
……
衣着讲究的青年蜷缩在桌角，满脸汗水，泪眼朦胧，乍一看还真以为是那个人，林英豪不由胸口火焰翻腾！
“我真不知，”何家荣叹息一声，从另一侧下床，“我还要看我老豆，佢心脏不好要去睇佢食药了冇。”
高抬起一脚蹬在对面一人的胸口！将人踢得朝后连退了几步！
清早，大门被敲得砰砰响，自梳女佣婳姐匆忙地笼着头发。
一直态度强硬的警司忽然呼出口气，胸口的银扣流光一闪而过，缓步走来。
“下午老顶醒了，还没跟他说你进了警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起英杰，肥彭更担心林英豪。
听说何家两兄弟异母，相貌上倒看不出来，林英豪盯着看。
林英豪这才有笑意，伸手拍了一下肥彭，“叽叽歪歪。”
亲昵好像情人。
何家邦倒在地上，精致的五官拧成一团，狼狈极了，却也漂亮极了。
“豪哥，豪哥？”
“你怀疑是谁杀了何家邦？”
“好啊，你们先走。”
他半捂着脸，听见背后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