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柒章(2/8)
「吃饭啊，你不是喊饿？」孤宁瞥了他一眼，「你不饿没关系，我饿了，我要去吃，你继续在那站着。」
「阿宁，该起了。」见孤宁都没反应，无穹大手握住她的肩，试图摇醒她，「要吃午饭了，别睡了。」
忍受刺耳的噪音，孤宁努力分辨夹杂在尖利哭喊中的细语，勉强听清几个词，其中最清楚的就是「救我」、「拜托」、「好痛」这三个词，让她忍不住露出不忍的表情。
一行三人来到今夜被邱秋拍门的人家附近，藏身在邱秋看不见的si角，侧耳细听，试图从她可怕的尖叫声中过滤出她含糊的语句。
孤宁看着无穹略显凝重的表情，知道他也有和她差不多的猜测，乾脆应下，「好。」
用过晚饭，无穹在打水时无意间听见附近几名村民的谈话，被g起好奇心──这村子闹鬼。仔细听完他们的对话，无穹挑水回村长家，等三个人都打理好後，才把听到的传闻告诉主仆俩，换来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
经过晚餐前那一次催促和观察，无穹发现孤宁在看书时有些急切，不像以前见面时她身上那种闲适安然的感觉，反而像被什麽东西追赶，所以急着想找到应对方法。
经过一上午的打听，三人边吃午饭边交换彼此得到的消息。只有青虹得到b较多有用的线索，孤宁得到的b青虹少些，无穹则是一无所获。
青虹转头不看那扇布满血手印的门，深呼x1几次，圆圆的脸上露出不安和戒备的表情，「主子，那个鬼去哪了？会攻击我们吗？」
哄睡三个孩子，孤宁就让青虹回房里休息，不必在她跟前伺候，自己又准备埋进书堆里找资料，让一旁看着主仆互动的无穹有些不解她为何那麽急着要看那些书。
下午无穹又陪孤宁跑趟书肆、稍微逛一下街，两人又提着大包小包──大半的书和一些给孩子穿的衣服──才回到府里。
无穹临睡前见夜已深，怕她为了查书熬夜熬坏眼睛和身t，还跑一趟青虹房间，让她去提醒孤宁早些安歇。
「嗯。」
「你看见什麽？」无穹看向孤宁，「你说那鬼奇怪，奇怪在哪？」
「那当然。」无穹笑答，「我可是在我师兄弟身上用过许多次了，百试百灵，有经验的，不怕。」
「大概十三天吧。那尖叫声出现的第一晚就有很多人出门看过了，但怎麽找都不见人影，甚至还越哭越大声，门板拍得碰碰响，y是看不见什麽在拍门，大夥怕啊，之後就没人敢看了。」
对方似乎没有对孤宁抱太大希望，孤宁也不在意，只是摆手客套地示意他不要介意，「不会，我也是好奇。那晚些用过早膳我们就去调查。」
「那你知道邱秋後来怎麽了吗？」
一旁的无穹没说话，不过神情很淡然，不似青虹那般大的反应。
?????
「啊，来了。」无穹迈步跟上，看着前面孤宁的背影沉默了下，还是开口问出他的疑问，「你在找什麽吗？为什麽出门游历还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游历不是要看看这个世界、t会新鲜事的吗？」
老妪眯着混浊的眼看孤宁，脸上的表情十分凶悍，恶声恶气开口，「问这g嘛？那小nv娃是病si的，跟闹鬼怎麽会有关？」
「嗯。」孤宁点头，扶了下手上摇摇yu坠的书塔，跟在无穹身後去柜台结帐，「不晓得府里准备了什麽，逛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面对两张疑惑的面孔，孤宁揭晓答案，「是求救，她在求救。」
孤宁详细描述她所见所闻，「它左手的位置看上去有些怪，b一般人凹，像少了块r0u，右脚约莫膝盖的位置则有奇怪的凸起……我还隐约听到它说些除了尖叫哭喊以外的话，但非常含糊，我听不出来它想说什麽。」
孤宁边说，边运用力量将双眼变成酒红，循着力流往邱秋的方向赶，「等等先躲起来，别马上出现，就近听她说话，免得像前一晚提早消失。」
「知道。」男孩声音渐弱，眼眶泛红，「她si了，被庄叔打si了。」
「那你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听清那孩子在说什麽，不是吗？」
无穹捏住她的鼻子，坏心眼地无视孤宁因被g扰睡眠而拍向他的手，y是捏到她没气被吓醒才放手，看着她笑得很开心。
老妪见孤宁没要放弃的意思，没好气地开口，「家里si的那nv娃是大熊他媳妇嫁来时带的拖油瓶，身t不好，又ai挑食、闹脾气，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娇气得很。这不，前阵子生病，很快就没了。」
发现自己听力虽b无穹、青虹要好，可还是不够听清邱秋的话，孤宁咬牙使用t内另一gu不同於神力的力量，将自己半妖化，双耳变成紫红鱼鳍，颊上冒出几枚紫红细鳞，左眼下更多一抹紫红妖纹。
蓦地，一gu陌生的气息接近，打断孤宁的沉思。看上去是个十岁大的男孩。
「知道了。」
「好吧。」无穹无奈地笑了，「就依你的。」
而映在孤宁酒红眼眸中的则是另一副景象：暗红的力流汇聚成一个泛着黑气的幼小人形，看不清样貌，只隐约可见轮廓，可那轮廓看上去又不似普通的人形，在本该是人的手脚处有奇怪的突出和凹陷，看上去十分诡异。
「这麽多伤口，会恨也不奇怪了。」叹口气，无穹移开视线，不再看，「这才多大的孩子……闹鬼闹得这般凶，正常。」
「我走前面。」无穹拉住她的手，长脚一迈，走到她前面，「我武功最好，在前面才好应对突发状况，你在後面预备好你的法术，免得需要时来不及。」
这回出发，青虹把先前买的两头驴留在府里，改牵两匹马，方便孤宁赶路。无穹经过之前走路还要拖行白雷那件事之後，也掏钱去买了匹马，三人就这麽纵马出城，往孤宁心心念念的花之村去。
「请进。」孤宁的视线没离开手上的书，仍一门心思放在书上。
「我们这穷村子哪请得起法师或除妖师呢？」村长叹息，「就是不知这鬼究竟同村子里的谁有仇，闹得整村子不得安宁。」
「那我们都先去睡会儿吧，毕竟子时还要起。」
「你有跟你爹娘说吗？」
「还有什麽缺的再来找我买啊。」
哭声响起的同时，孤宁迅速从床上起身，套上外袍，跟青虹一起出门和无穹会合。
都坐定位後，孤宁率先开口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村长，请问昨晚发生了什麽吗？为何会有那般凄厉的声音却无人查看？」
?????
「嗯。」
孤宁露出有些为难的神se，「那真的很含糊，要听清不容易。」
一确定自己的猜想，孤宁就又把自己埋回书堆里，很快归纳出木华曾走过的地方，并确定他们前些日子听到的奇事就是她最近的事迹，而花之村便是她最後出没的地方。
她进一步解释，「今天去打听消息时，我也问过被拍过门的人家有哪些，最开始是离庄大熊家最近的几家，然後扩散出去，只有庄大熊家不在其中，再加上我听到的几个词：救我、拜托、好痛，我想她只是在求救。」
尽管满腹疑问，无穹仍旧先把问题都吞回腹中，伸手拍孤宁的肩，试图叫醒她。
「没了吧？」
无穹打头阵，按着孤宁的指引向前，很快就来到孤宁所说的力流汇聚处。
「大哥哥知道了。」孤宁放柔声音，却满脸坚定地对男孩许诺，「一定为邱秋报仇。」
「邱秋她常常被打。」男孩看看周遭，凑到孤宁耳边低语，「我看到邱秋被打很多次，庄叔很可怕，邱秋一直哭，可是庄叔还是一直打，庄婆婆也在旁边骂邱秋，邱秋身上都是伤，还有很多血。」
孤宁没回头，顿一下才回答，「我这算是在规划路线吧。这次游历我想去各地看看不同的传说，之前听说有一个特别的妖怪，她会到处行侠仗义、降妖除魔，所以我在找她最近的踪迹，看能不能再遇到活生生的传说。」
找到明确的线索让孤宁十分高兴，恨不得能赶紧出发去花之村，想快点找到木华。可惜等她把线索和目的地都整理好，夜已深，根本不可能把青虹和无穹从睡梦中挖出来，她只好压下急迫的心情乖乖躺shang，去涵养独孤宁、给她上课了。
看了这麽多奇闻轶事之後，她发现这妖怪似乎出现的形象皆是nvx，且在路见不平和降妖除魔後从不收任何实质上的报酬，总要被帮助的人们去帮助其他需要的人，把这份善流传下去。难怪能得到这般好评，而非其他妖怪给人的刻板印象。
午饭差不多煮好时，青虹先去敲门叫她两回，却还是没法叫动沉浸在书海里的孤宁，只能转而跑去找无穹，请他再帮忙把孤宁从书堆里挖出来，免得她错过午饭。
「哈哈，也是呢。」
「我们去找那个鬼之前，我看见的力流是黑se泛着点点血红，而那个鬼则是暗红se力流汇聚成的，是个大概四、五岁孩童大小的人形，整个人形泛黑气，看不清脸和x别。」
「喂！」
「好，那就拜托你了！」说完，青虹就放心转身往厨房去。
「是血没错。」五感b常人灵敏的孤宁肯定无穹的猜想，「是那鬼身上流下来的。」
无穹凑到门前，挑了个b较完整、没太多重叠的手印，大概量了下大小，「看来是个小孩的t型，这手印看上去b彤彤的还小点，或许真是孩子。」
一行三人加快速度，赶在天黑前到了村子，在村长家借宿。
「想知道原因，今晚就可以开始调查。」无穹拍了下孤宁的肩，「在那之前，先去睡会儿吧，毕竟子时还要起呢，你们赶一天路应该也累了，能休息就先休息。」
无穹听完，也立刻回房去收拾该带的东西，好配合那个过分急切的小姑娘。想起她那双闪闪发光的猫眼，还有灿烂飞扬的笑颜，无穹心里有几分好笑和无奈，还有几分宠溺。
「不知道，不过我大概有一点想法。」孤宁的眼睛从酒红转成紫红，抬手把那滩血水汇聚成水球，漂浮在她旁边，再用一层水包覆在最外层，「走吧，回去再说。」
无穹温和浅笑，「知道。」
???
叩叩。
主仆俩分别去村东和村西打听消息，兵分两路，试图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线索。
「怎麽办呢……」无穹思考一下，露出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大手放开她的肩膀，转向她的鼻子，「这样应该会醒了吧？」
「不知道阿宁找到线索没。」无穹摩挲着腰间的剑柄，脸se平静，眸底却闪着冷厉的光，「真想用刑修理犯人……」
「闹鬼前si的嘛……」大妈皱眉，「我就知道两个，一个村东李婶的丈夫，一个村西庄大熊他媳妇带来的继nv。不过那孩子是病si的，应该不是她吧？何况那孩子才四岁，哪知道要这样闹？」
「是呢。」孤宁漾开笑容，笑弯的猫眼望向无穹，墨红眼瞳多了几分明悟和温暖，「谢谢你，无穹。」
「会行侠仗义，又会降妖除魔的妖怪？」无穹愣了下，「怎麽这麽耳熟……难不成是木华？」
男孩越说眼眶越红，还有些哽咽，「邱秋很痛，但是她好像痛到没力气哭了，她哭得很小声，我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
用过早餐後，孤宁和青虹留在村子里调查，无穹则到村外去找线索。
「也没什麽吧？」大妈和村妇对视，大妈摇头，「村里人感情都不错，没有结怨啊，那个老乞丐我就不晓得了。」
无穹见两名少nv那麽兴奋，提醒她们，「要查可能会耽误去花之村的时间喔。阿宁不是急着要去找木华？没关系吗？」
无穹闻言皱眉，「你这样对胃不好，书也不会跑掉，先去吃饭吧。这些奇闻轶事平日里看着当消遣就好，不必这般认真。」
「这样啊。」孤宁点头，「谢谢大娘配合。」
「你们先吃吧，我还差一点，看到一个段落就去吃。」
无穹在村外绕大半天，终於在未时找到乱葬岗。翻了几具屍t，虽有发现近十几天si去的屍t，却都不符合孤宁所说的t型。
「不瞪你瞪谁？」孤宁有些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有谁会无聊到把在睡觉的人的鼻子捏着不放的？我差点就没气si掉了！」
「是不是冒充的00看就知道啦。」无穹把脸靠近她，笑眯眯地作势要抓孤宁的手，「保证是真的脸皮，不是人皮面具喔。」
「不如让我们试试吧。」孤宁开口，「我懂些法术，我们多留两天帮忙查查这鬼，若能行就帮你们驱鬼，权当借宿费用了。」
交换完消息之後，孤宁让青虹去村东找李婶问问，顺便跟街坊邻居打听看看老乞丐的事，她去村西庄大熊家打听那个病si的孩子，无穹则去寻附近是否有乱葬岗和坟墓，找接近闹鬼这段时间si去的屍t。
「好。」
在无穹和青虹眼里，他们面前人家的大门被看不见的东西拍得碰碰作响，而且每拍一下就留下一个暗红的血手印，密密麻麻印满整扇门，配着凄厉的哭号和尖叫，这景象十分诡异又令人心惊。
隔天早上，应孩子们的要求，最後再陪她们吃一顿早餐，孤宁就让人把她们送走。在门口送她们离开後，孤宁让无穹和青虹自便，随即又钻回屋子里去看书，一看就看到将近午膳时间，都没踏出房门一步。
「放心，有青虹在，定有你喜欢吃的。」
「你不是说似乎有听到她除了尖叫之外还有说什麽？或许知道她在说什麽就能解决了。」
「你就不怕我si掉？」
???
孤宁自从觉醒鲛人血脉後，五感灵敏很多，在这麽近的距离听邱秋的尖叫实在很不舒服，尤其她还不能忽略或隔绝，得认真分辨含糊不清的话语。
「感觉有蹊跷啊。」孤宁轻声低喃，「若真是我想的那样……」
「晚安。」
「不怕。」无穹理直气壮地答，「我有在观察你的脸se和反应，如果真的不行我会放手，不会让你si的。」
无穹轻笑一声，走到她旁边，试图拿走她手上的书，却拿不出来，怕扯坏书，只能先作罢。看来她真的很认真在看，连睡着都紧抓着手上的书不放，没让书落地，他要拿也拿不走。
「那就这样，夜深了，回去睡吧。」
???
「打g。」男孩举起小手，在孤宁面前伸出小指。
「你看到什麽？」孤宁认真看着他，「能跟大哥哥说吗？」
「哼。」孤宁轻哼一声，「这麽有信心？」
无穹浅笑答，「不用谢。」
都回到村长家後，孤宁和青虹跟着无穹去他借宿的房间，讨论今晚看见的东西。
「应该没吧。」
???
庄大熊因右脚有些残缺，娶不到好姑娘，後来娶的媳妇是个漂亮寡妇，不过寡妇的右眼瞎了，还带着一个四岁的nv娃，所以庄家对nv娃并不太好。
「打si？」孤宁的表情变得沉重，「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能说说看吗？这样大哥哥才能帮邱秋报仇。」
青虹瞪大眼，圆圆的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为什麽？她不是才四岁？而且听说是病si的，怎麽会闹成那样？昨天我都吓到了！」
「我开始好奇为什麽会闹鬼了。」孤宁的脸上露出兴味盎然的表情，「来查吧！」
「是你太慢了！」
似是察觉孤宁的目光和力量，暗红人形转向他们，顿了一下，消失在他们面前。
当夜子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哭嚎再度响彻整个村子，伴着尖叫响起的还有巨大的拍门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木门。
在分辨她的细语时，孤宁眼角余光瞄到在窗边偷看门口的小脸，定睛一看，是下午和孤宁谈话的男孩，看来被邱秋拍门的正是他家。
「这样啊。」青虹默默记下听到的消息，又按着孤宁的交代抛出问题，「那被拍过门的人家可有和si者结仇的？」
「是啊，跟李婶家老头同天走的。」
无穹估算一下村子和他们之间的距离，g起温和的笑，「这村子不远了，骑马大概两刻钟时间就能到。」
青虹疑惑地问，「没有请法师或除妖师吗？这样下去不好吧？」
「那乞丐si啦？」大妈惊讶。
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无穹抹去鬓边的汗水，看着在他挖出的坑里那具微微腐烂的幼小屍骸，脸se凝重，沉默不语。
「不，我是应村长之托来调查近日闹鬼原因的人。」孤宁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听说大娘家在闹鬼前家里有人去世，能问问情况吗？」
青虹苦着脸，「无穹哥，拜托你了，千万要把小姐请出来吃饭！否则她这样好不容易养好的胃病又要犯了。」
「嗯……」孤宁终於放开手上的书，不过她空出来的手不是摆在桌上，而是试图拍开扰她清梦的大手，「别吵。」
看她专心看书的模样，无穹忍不住叹气，「阿宁，该吃晚饭了，先别看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
「来啦！别敲了！老婆子走不快，耐心点等！」木门打开，是名五、六十岁的老妪，脸上满是不耐，「有什麽事？找咱家大熊？」
「我问过庄大熊的母亲和邻居，他们说词不同。」孤宁仔细解释给另两人听，「庄母说邱秋娇气、任x又ai挑食，所以前阵子生病就si了，可邻居口中的邱秋是个乖巧怕生的孩子，我觉得有些奇怪，果然被我问到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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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问不到什麽了，青虹结束对话，「这样啊，谢谢你们。」朝她们浅笑，青虹拿起买好的乾货，往回走，「我先回去了。」
「可是没时间了啊……」孤宁无奈低语一句，没怎麽动的嘴唇和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让无穹发现任何不对劲，也没解释她为何这麽急切要看这些书，「好吧，我看完这页，马上就来。」
「你知道她？」孤宁转头看他，一脸惊喜，「木华是那妖怪的名字？」
晚饭後，无穹房间──
随着可怕的哀号声消失，三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各怀心思地站在原地。
无穹花了两个时辰翻遍乱葬岗，连已经埋在地下的屍t都翻出来，才在夕yan西下时找到符合孤宁描述的幼小屍t。
「还有地上那滩暗红的水……我怀疑那是血。」
「没办法，你睡太si，我叫不醒你啊。」无穹耸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有半点悔意，「你又不是我师兄弟，男nv有别，我摇不醒你、拍不醒你，总不能打你巴掌吧？这样捏你保证会醒啊。」
看了下孤宁手上书的内容，无穹有些不解。这分明就是各地流传的一些神话传说或鬼故事，她为何买那麽多来看？又是什麽原因让她连出来游历都埋首书海？她到底在找什麽？
「会不会是最近过世的人作祟啊？」青虹提出疑问，「不一定是村里人，附近的人也有可能，ga0不好起了什麽纷争，si了不甘愿，才闹成这样。」
村长的表情有些苦恼和歉意，「抱歉，惊扰了三位客人。实不相瞒，村里近日闹鬼，每晚子时就会有凄惨的哭号声和巨大的拍门声，隔天查看就见整扇门都是血手印，已经持续十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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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心理准备，孤宁还是被这可怕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起身，套上外袍就和惊醒的青虹一同出门和无穹会合。
青虹有些不解，「是什麽能让那麽小的孩子成鬼作祟？他们那年纪还不会有太深的恨吧？不都说鬼是因为有执念才逗留人间不走吗？」
知道无穹说得对，孤宁乖顺地走在他身後，「好吧，你当心。」
沉默一会，无穹开口推论，「或许这个鬼是在这村si去的，所以才一直在此流连。」他的脸se有些沉，就像去查看彤彤家怪声前的表情，「明天问问这村在闹鬼前後是否有si人，你们分别去问，一个问何时开始闹鬼，一个问最近有没有谁家si人，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这里。」孤宁率先前行，「力流往那里汇聚。」
青虹气得满脸通红，却骂不出什麽难听话，「怎麽有这麽恶劣的人?!为什麽能这样nve待人？何况那还是脆弱的孩子！」
「那你怎麽看到的？」
平日里的她举止文静，也较内敛，有时还会觉得她成熟得不似才及笄的少nv，鲜能见她像今早那般急切又神采飞扬。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类传说，一有线索就那样高兴，和初见时宁si不屈的倔nv孩、在将军府里看见的安静小姑娘一点也不像。
「是啊，闹一阵子了。」跟青虹交易的大妈点头，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每到子时就开始吵，往往要闹上一个时辰，你说让人怎麽睡呢？」
她站起身，拍一下男孩的头，「大哥哥去找证据，你先回家吧。」
孤宁犹豫了下，随即坚定想法，「我还是想查，我会快一点的！顶多两天，我们两天内把整个闹鬼的原因查明。」
「现在？」无穹扬眉，没有立刻回答，「我饿着呢，你不饿？我没吃饭可没力气说。」
青虹一边跟村里人采买乾货，一边打探，「大娘，请问昨晚的尖叫声，是闹鬼吗？」
「你这货是冒充的吧？」孤宁讶异盯着无穹，「原来那个温和沉稳又帅气的疆无穹呢？我眼前这个无赖的家伙是谁？」
「知道了，我会让她出来吃的。」无穹点头，语气温和地答应，「青虹你先去传膳吧，我一会儿就带她一起到饭厅。」
「赞成。」青虹弯起笑容，颊上的梨涡让她的笑意更明显，「查出来还能给大哥送写书材料！」
「是村里有人得罪那个鬼吗？」青虹露出不解的神情，「不然g嘛在村里闹？」
回过神的孤宁看见眼前无穹手上正挥舞的书，又看看眼前快挡住她视线的书，点头答应无穹的提议，「嗯，也好，买了一早上的东西，就先到这吧。」把头从书旁边探出来，孤宁朝无穹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帮我拿起那本啦，不然我刚刚大概就要被书砸脚了。」
「没办法啊，小姑娘们坚持要等她们的宁姊姊一起吃饭呢。」无穹耸肩，「说之後有三年见不到，要抓紧相处的时间呢，我就算先过去要她们先吃，也没人理我的。」
迎着无穹的目光，孤宁被他问得有些恍惚，却很快就坚定目光，回视无穹，「我想救她，也想还这村子安宁。」
「好吧。」无穹顺着她的力道退开，忽视她微微泛红的脸和耳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可惜，「那你要去吃饭没？我饿了，跟青虹打包票会带你去饭厅，没带你去我怕是没得吃。」
凄厉的尖叫声和巨大的拍门声在人形消失的同时一起消失，留下门板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作为它出现过的痕迹，门前还有一小滩暗红se的水，泛着血ye特有的甜腥味。
男孩点头，「可是爹娘说他们没法管，没有证据。」
「有找到线索吗？我这边有大发现喔。」
「听起来这鬼是个小孩，不过也不排除是别的妖物伪装成孩子。」孤宁低头思索着，「不晓得这个鬼有什麽目的。」
孤宁蹙眉，在原地站了会儿，又去附近的人家询问庄大熊家的事，听到了些和老妪说词有些不同的话。
隔天一早，通知青虹和无穹他们下一站要去花之村，当天就要走之後，孤宁就连忙拉着青虹回房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主子，前面有村子！」青虹指着不远处冉冉上升的炊烟，「去借宿吧？」
不过他不知道孤宁究竟在找些什麽，而且她也没开口求助，无穹便只是保持沉默，看她忙碌，没过问她到底在忙什麽。
「好啦，这就来。」放下手上的书，孤宁起身走到直起身子的无穹旁边，「走吧。」
「是庄叔家的nv孩。」男孩怯生生地答，「我看到了，我都知道。」
「这样我们人证、物证都有了，明天就把庄家人都绑起来送官吧。」孤宁叹气，柳眉微蹙，「不过要怎麽安抚邱秋呢？她算厉鬼了吧？总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对她也不好。」
用过晚餐，孤宁又陪三个孩子玩闹一阵，才让府里的嬷嬷带孩子们去洗澡、把她们送回房睡觉，免得接下来赶路太累。
「好，打g。」孤宁配合地伸手，小指g起，相印的大拇指发出微热，随即一道墨红的印记缠在两人的小指上，「这是约定，一定会实现。」
村长惊讶地看着孤宁，顿了一下，眼里滑过一丝期待，更多的却是平静，「多谢公子，劳烦公子了。」
???
孤宁别开脸，一手推开越靠越近的无穹，不去看眼前那个一改平日温和形象的无赖青年，「走开！我才不0呢！你忘记还有法术这种东西？我可不只是人类！」
叩叩。
孤宁摇头，「没了，那就不打扰大娘了，告辞。」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响遍整个村子，孩子特有的尖锐哭号震耳yu聋，声音里饱含痛苦，巨大的拍门声不停回荡在耳边，扰得人不得安宁。
「嗯，走吧。」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孤宁抬头瞪向旁边的人，偏偏因为刚睡醒，朦胧的墨红眼瞳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反而多了几分可ai，让一旁的无穹笑得更欢，「你在瞪我吗？」
无穹躲开她的攻击，有些发愁。毕竟男nv授受不亲，他不能用平日里对待师兄弟们的方式去叫孤宁，怕冒犯到她，可现在要吃午饭，任她睡也不行，尤其听青虹说她之前胃不好，好不容易养好了，可不能又在游历期间ga0坏了。
那天吃完午餐後，孤宁抓着无穹追问那名叫「木华」的妖怪，对b了无穹所见所闻和她查阅到的奇闻轶事和传说，确定木华就是她要找的妖怪，而且按无穹对她武器的描述，她的武器很可能就是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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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进门，就看见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的景象──孤宁右手撑头，双眼轻阖，一副熟睡模样，手上偏偏还拿着书不放，旁边两、三叠书塔有些摇晃，她就那样埋在书堆里安睡。
「那我们快点吧，免得天黑了不好赶路。」
「不客气。」无穹回以一抹浅笑，「走吧，去结帐。都午时了，也该回去吃午饭了。」
孤宁追问，「到底多少天村长可记得？有人看过是怎麽回事吗？」
无穹回想村民说的话，转述并叮嘱两名少nv，「晚上注意点，听村民说子时会有小孩的哭声和尖叫声响遍整个村子，每晚也都会随机有一户人家的门被拍满小小的血手印，那些可能都是线索。」
「它消失了。」孤宁回神，淡然回答青虹，「我看到那个鬼了……但很奇怪。」
「巧合吗？」孤宁低喃一声，突然灵光一闪，抬头看向无穹和青虹，「我知道邱秋在做什麽了。」
???
孤宁双眼发亮，凑近才被她嫌弃过的无穹，「快跟我说说！」
孤宁边看边分析着能得到的资讯，翻了好几本书，多少找到一些可能和曲琅曾跟她说过的那个奇特妖怪有关的线索，却发现那妖怪似乎没有固定的路线，可能这个月还在虎寅国，下个月就跑到子鼠国去，足迹遍布整个天灵大陆，踪迹十分难测。
孤宁无奈放下手上的书，伸手拿过旁边的书签夹进书里，「何必这样呢？我很快就会去了。」
邻居说那nv娃是个乖孩子，有些胆怯怕生，身上经常有些青紫瘀痕，偶尔会听到她的哭声和哀号，可问老妪和庄大熊，他们却都咬si说是nv娃调皮打坏家里东西才被罚，街坊邻居根本无从得知真实情况。
「我倒确定鬼是谁了。」孤宁抿唇，「是邱秋，庄大熊的继nv。」
冷不丁被孤宁拉着跑，无穹踉跄一下，跟上她的同时哭笑不得地让闷头向前跑的少nv慢些，「等等啊！你也跑太急了！」
「应该是吧，如果我们指的是同一位的话。」无穹一脸犹疑，「我见过一个会行侠仗义、降妖除魔的nv妖怪，不过一面之缘，但我印象很深刻。」
「我没问到什麽特别的，不过李婶的丈夫和乞丐应该都不是那个鬼。」青虹回想问到的两人特徵，「他们身高都不矮，不符合主子说的t型。」
「劳烦三位了。」
看她那副有些不甘愿的模样，无穹倚在门框上，没照孤宁的话先离开的意思，「那我在这等你吧。」
已经放置十多天、逐渐泛黑的幼小屍骸可以轻易看出很多生前受伤的痕迹──睁大的双眼凸出，张开的口中牙齿参差不齐，有许多空洞和被蛀黑的牙，嘴角还有被殴打的伤痕；左手骨折，歪曲成奇怪角度，还少一块r0u；右脚膝盖断骨突出，整只脚折成怪异的模样。
敲了两下，孤宁却没像昨晚一样很快就有回应，无穹又耐心敲了几次，得不到半点回音，试探一下，确定门没锁，便推门而入。
旁边的一名村妇也凑过来，「村东不还有一个老乞丐？就半个月前路过的那个，他也是闹鬼前几天si的。」
「你没得吃最好。」孤宁又翻了个白眼，绕过他走到门口，「走了。」
「无关也无妨，至少排除一个原因。」孤宁没因她的恶劣态度退缩，而是端着温和的笑容继续询问，「大娘能说说吗？」
无穹点头，「我也有发现。」
「不知道呢，若让我知道，我一定把那个得罪鬼的白痴抓来打一顿。」大妈瞬间露出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开口，「我都十来天没能睡好觉啦！白日要种田、做农活，累得要si晚上还不能好好睡，气si人！」
「现在就去吃饭。」孤宁说完就抓住无穹的手腕，直接拉着他往饭厅跑，「赶快吃完说给我听。」
孤宁拍了几下庄大熊的家门，却半晌没听到任何回应，又拍几下才听见屋里传来略粗哑的低沉nv声。
男孩仰头看着孤宁，小脸上有些不安，「大哥哥，你想知道邱秋的事吗？」
买齐东西，把要给孩子们的衣服交给青虹整理之後，孤宁就捧着她买回来的一大堆书回房间，整个人埋进书堆里，开始看那些奇闻轶事和神话传说，想从中找到些关於两样宝物的蛛丝马迹。
「那看来我找到的是小姑娘的屍t。」无穹的脸se很平静，狭长的凤眼半眯，掩住眼中情绪，「除了放置十天以上的屍t惯有的泛黑之外，她的身上有非常多伤口，应该被nve待许久了。」
当夜子时──
「先慢点讨论，趁现在收集线索吧，否则白日要收集这些怕是不容易。」无穹指着门，「我想那些血手印的大小或许能作我们判断它t型的依据。」
无穹注视着她，琥珀眸子平静又温和，「你想救她吗？想还这村子安宁吗？」
孤宁按着之前练习的方式使用能力，承继自夜凰nv神的血脉使原本的墨红眼瞳变成酒红，眼里的世界顿时变样。空气中泛着淡淡黑气，黑气中带着丝丝点点的血红，力流缓慢回旋着流向拍门声的来源。
男孩低下头，「我想要妹妹，知道邱秋和她娘来之後我很高兴，有个b我小的nv孩可以当妹妹，我就从之前发现的狗洞偷偷跑去看邱秋。」
「嗯，也好。」
「去哪？」
「真的？」男孩双眼微亮，小脸上虽然还有不安和难过，却多了几分期盼，「邱秋经常被庄叔打，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右脚断了，膝盖的地方有骨头露出来，伤口很可怕，左手也歪成很奇怪的样子。」
?????
幼小的人形拖着形状奇怪的下肢窝在门前，应该是手的部分用力拍门，尖叫哭号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言语，可她无法辨认。
老妪一确定孤宁没要再问什麽，直接用力甩上大门，完全无视还站在门前的孤宁。
孤宁蹲下身子，和男孩平视，「小朋友，你说的邱秋是谁？」
隔天早上，村长家饭厅。
因是早上才跟青虹、无穹说要出发，虽说所需物资都已准备好，但终究还没收进行囊，等到东西都收拾好能出发时，已接近午时。想到在外露宿吃的一定没在城里好，孤宁只得把出发时间挪後，跟无穹他们一块用午膳，也正好避过了最热的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