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被吻(楚尧场合)(4/8)

    盛宣予看了眼时间,现在三点过,“你中午没吃饭?”

    陆弦歌轻轻摇头,他不敢耽搁,上午下了课直接过来的,就被折腾到现在。

    他无意识的乖顺听话取悦了盛宣予,善心大发:“那走吧,我请你。”

    笨兔子不敢拒绝,眼皮一低,哦了一声,说谢谢。

    虽说是“请”,但盛宣予没有问陆弦歌的意见,随便挑了一家粤式茶餐厅。

    “自己点。”盛宣予让服务员把菜单给对面的陆弦歌。

    菜单上的价格令陆弦歌沉默,他好像也没那么饿了,顶着盛宣予和服务员的眼神选了好一会儿,点了一份相对便宜的白灼芥兰和艇仔粥。

    盛宣予拿过菜单,又点了五六种。

    服务员倒上茶之后离开,陆弦歌低头看着桌布上的花纹:“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喂兔子就喜欢喂这么多。”盛宣予挑着恶劣的笑,“吃得肚滚溜圆,想跑都跑不掉。”

    陆弦歌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他本来也跑不掉。

    菜很快上桌,盛宣予没有动筷,喂兔子,就看着陆弦歌吃,笨兔子捧着碗小口喝粥,嘴唇周围沾上了一点白,盛宣予想到了刚才他脸上被射满精液的样子。

    真奇怪,明明再普通不过一张脸,为什么染上情色和欲望就变得不一样了。

    盛宣予愉快地将其归咎于陆弦歌。天生该在床上挨操。他想。

    得出这个结论,盛宣予的眉梢吊着欢快的愉悦,好像他的一切行为都有了再合理不过的解释,甚至是“助人为乐”,很符合他最近“心地善良,日行一善”的做事准则。

    他生气生得莫名,高兴也毫无缘由,情绪突起突止,确实像个神经病。对面的陆弦歌犹疑小心地看着他,舔了舔嘴角,吃饭的声音更小了。

    他饭量小,饱得很快,但桌上的菜还剩很多,他又吃了一些,实在撑不下了才放下筷子,看着盛宣予,像个等待老师指令的幼儿园小班。

    盛宣予:“吃饱了?”

    陆弦歌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嗝冲上来,他抿住嘴唇,闭着嘴“嗝”了一下。

    盛宣予嗤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叫人结账。

    账单没给陆弦歌看,但他那个数字显然超出他的见识,盛宣予一字未提,走出餐厅的时候,陆弦歌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你是好人。”

    笨蛋兔子太记吃不记打了,请一顿饭就发出一张好人卡,仿佛把盛宣予的恶行都一笔勾销了。

    连盛宣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愣之后,笑得乐不可支,短期内他不打算换人设了。

    他是个养了只笨蛋兔子的好人。

    “我当然是好人,没有比我更好的好人了。”

    好人没有再为难他的兔子,喂饱之后就走了,放兔子自己玩儿去。

    陆弦歌看着盛宣予远去的背影,拿出手机开机,点开聊天界面,忽略苏幼禾发来的信息,给一个没有备注的人发了一条消息,眸光半垂,寡淡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酒瓶底厚的眼镜挂在鼻梁上折出无机质的冷光,竟把他在盛宣予面前的胆小、怯懦、迟笨一扫而光,看起来……

    精明又冷漠。

    这天,陆弦歌的日记又翻了一页:

    11月20日,星期六,天气:多云。

    蛇可以用,可我讨厌他的毒牙。

    拔掉就好了。

    ……

    jerk,急拉,猛推;笨蛋,傻瓜

    风呼啦啦地吹起纸页,吹向远处,苏幼禾赶紧把剩下的摁住,喊陆弦歌:“小歌,你在想什么呢?卷子都飞啦!”

    陆弦歌蓦然回神,站起来把吹远的卷子捡了回来:“风变大了,我们下去吧。”

    苏幼禾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行啊,正好也到吃饭的点儿了。”

    收拾好书和卷子,两人走楼梯下了教学楼天台。今天天气不错,苏幼禾一早就拉着陆弦歌到顶楼天台来,说是她发现的秘密基地。但其实并不秘密,陆弦歌在角落里看见了烟头和零食袋。

    周末食堂开放的时间很短,错过了就没有了,今天有苏幼禾在,陆弦歌赶上了饭点。看着他打的菜,苏幼禾夸张地哇了一声:“今天什么日子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小歌你居然拿了一根鸡腿!”

    陆弦歌说:“喂猫。”

    “啊?猫?”苏幼禾愣了。

    吃完饭,陆弦歌把鸡腿肉撕成条,打包带走了,苏幼禾跟着他到操场附近的草丛里见到了那只猫。

    一只乌云盖雪的黑猫,不太大,毛乱糟糟地炸着,脏兮兮的,瘦不拉几,尾巴断了一截,不知道是不是人为的。

    “我去,这猫哪里来的啊?”苏幼禾很震惊。

    “不知道。”陆弦歌把鸡腿肉放在地上,小黑猫显然和他很熟了,不怕人,迅速地钻出草丛狼吞虎咽,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它动起来苏幼禾才发现它的腿好像也有问题,有点瘸。

    陆弦歌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小黑猫喵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了,埋头吃得欢快。

    “哇,我可以摸吗?”苏幼禾也跟着蹲下来,跃跃欲试。

    陆弦歌说:“小心,它会挠人的。”

    苏幼禾小心伸出手,小黑猫耳朵一动,像是闻到了陌生的味道,瞬间炸了毛,叼起一条肉扭头就窜进了草丛里。

    “别跑啊喵喵,我没有恶意的!”再叫也叫不回来,苏幼禾丧气:“什么嘛。”

    陆弦歌把剩下的肉放进了草丛里,站起身:“走吧,它不会出来了。”

    “小歌,你喂了他多久啊,他竟然肯给你摸。”

    “有几次了。你多喂喂它,它也会让你摸。畜生都这样,给点甜头就好了,很好骗。”

    “哦。”苏幼禾没听出陆弦歌话里的冷漠,想起了什么,忽然一顿:“不对啊小歌,你不是不喜欢猫猫狗狗的吗?之前你家里养的花花和二黄你就从来不摸,怎么突然喂起流浪猫了?”

    陆弦歌垂下眼睛:“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苏幼禾一脸问号,但陆弦歌没有再作答。

    一晃眼周末就结束了。

    周一一早,班主任高行就带来一个消息:楚尧请假了,英语课代表的事暂时由班长代劳。

    至于请假的理由,请假多久,高行没有说。

    陆弦歌扭头,扫了一眼后面空出来的位置,又转回目光看着黑板,认真听起课。

    楚尧人虽没有来,但他竟还记着自己有一份帮陆弦歌学英语的责任,中午的时候,陆弦歌看到了他发来的音频链接。

    楚:这些是适合你的短句,每天十句,听了写下来发给我

    陆弦歌:好,谢谢,我马上听。

    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陆弦歌戴上耳机,点开楚尧发的音频链接,艰难地听完十句话,写下来拍照发给了他,还主动把自己不确定、有疑问、没写出来的单词圈出来了。

    陆弦歌:这些我没有听明白。

    楚尧极其有耐心地逐句给陆弦歌讲疑,为什么听不懂,有哪些语言现象,需要注意什么,你问我答,一中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陆弦歌要上课了才结束。

    陆弦歌:谢谢你教我。你真好。

    楚尧没有再回。

    整个过程,楚尧没有说他为什么请假,陆弦歌也没有问,那个意外的吻像一场夕阳下的幻觉,似乎谁都没有记住。

    晚自习后,一回到寝室,陆弦歌就听见李晋安嘶嘶抽着气在骂:“操他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饶不了他们!”

    许名扬在问:“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早说了让你不要跟着丁杨瞎混,迟早翻车。”他抬头看向陆弦歌,“小六,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陆弦歌嗯一声,看见李晋安鼻青脸肿,半边脸肿成了猪头,被陆弦歌一扫,更加火大:“看什么看!”

    “你凶小六干什么,和他又没有关系。”许名扬反坐在椅子上,趴着椅背努了努嘴,对陆弦歌解释:“出去浪结果被一伙人冲上来围殴了。”

    陆弦歌哦了一声,透着事不关己的漠然,把书放上床,拿东西准备去洗漱。

    李晋安最烦的就是他这样,脸都肿得口齿不清了还要“身残志坚”地嘴贱:“学霸就是学霸,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贞洁烈女,清高得很。那叫什么来着?哦文人风骨。就是不知道被打断骨头了还风不风得起来。”

    他话里有话,字里行间无不夹枪带棒、阴阳怪气,室友没听明白,但不妨碍他听出来这话难听,大皱眉头:“你吃枪药了?自己被莫名其妙揍了,拿小六撒什么火?”

    李晋安哼了一声,按了按嘴角的伤,充满狗仗人势的嚣张:“我可告诉你,丁杨就要回来了,你做了那些事,没好下场,等着吧!”

    丁杨不会自己跟手下说他都下药把人带上床了还让煮熟的鸭子飞了,鸭子飞之前还砸了他脑袋,但那晚上在酒吧搜人的动静太大,瞒不住,稍微一想就能猜出来,虽然丁杨严令禁止嚼舌根,但那么多人,私底下总有管不住嘴的,传来传去,成了丁杨的笑话,李晋安在酒吧多晃荡几天,也听说了一耳朵,对陆弦歌的想法更加复杂,也更不懂他那天说的谢谢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丁杨被彻底激怒了,飞扬跋扈的公子爷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陆弦歌准要完蛋!

    但陆弦歌闻言,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李晋安,眼睛黑白分明,漠然,缺少情绪。只一瞬间,谁也没发现,他又垂下眼去,小声说了一句谢谢,拿着东西去洗漱。

    “谢个屁!我在警告你!”

    丁羊还是丁狗,都动摇不了陆弦歌的学习,没有楚尧押着他,体育课他又带了书,自由活动时间,别人在玩儿,他坐在看台上看书。

    “还没背下来吗?”一人在他身边坐下,扫了一眼他膝盖上的书,声如春风,“哦,换成了逍遥游,看来是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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