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吃饭(楚尧和闻鸣场合但剧情)(2/8)
英语是陆弦歌的短板,短得显而易见,是再典型不过的聋哑英语,的分基本全拿,听力的分基本全丢。虞妙对此十分扼腕,她才出来工作没几年,育树高中一大部分是她惹不起的刺头,好不容易碰见个又乖又听话还努力学习的,她很想在他身上教出成绩。陆弦歌是个好苗子,离成绩的金字塔尖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虞妙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上去。
陆弦歌没法反抗,沉默着被拖了过去,衣领勒着他的颈,像某人悍然无匹的手。
陆弦歌认真道:“谢谢虞老师。”
要上课了。
“野猫,有什么稀奇的。”楚尧没放在心上,“走了,上课了。”
于是陆弦歌被剥夺了看书权,被迫好好上体育课。
春宵一度,刑将越从没想过还能和他见面,他以为的卖逼的双性骚货竟然还是他的同学。
昏瞑的灯光下,陆弦歌退出聊天界面,给另一个人发了消息:周末。
陆弦歌扭头看他,闻鸣嘴角挂着笑,和煦极了,像云,像风,温柔得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他一上场,围观的女孩子都多起来。
这场球打到了体育课下课,下一节英语课快上了才结束,楚尧一头汗,转着篮球下场,却没有看见陆弦歌的人,他的衣服和闻鸣的眼镜也不在。
“好。”
问题出在……很难说是谁的问题,但楚少爷坚定认为是因为陆弦歌太笨。
“他去超市干嘛?”楚尧的五指抓着篮球,舔了舔干渴的嘴唇,语气不善,“坐着看还能看饿了?等他回来的,我……”
周围的声音飘进陆弦歌耳朵,他拿着楚尧的衣服坐在场边,看着看着,出神了。他不懂篮球,眼睛跟着楚尧转,但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必背古诗词。
实际上楚小少爷对陆弦歌的要求不高,他分得清,陆弦歌不是他家训练有素,经过专业培训的佣人,达不到那么高的标准,只是学校里没法大张旗鼓地带人,他父母也不允许他把家里的做派带到学校去,他才想收一个跑腿的,哪用得着二十四小时伺候,要用他的时候能找到人就行了。
体育课只正经上了半节,然后体育老师就宣布自由活动,可以自己去借运动器材。楚尧让陆弦歌跑去借了篮球,不准他回教室,坐在场边看自己打。
把篮球扣在手里,楚尧咬着牙:“别让我知道那蠢蛋偷跑回教室了。”
“丁杨找你麻烦,是因为你是双性人,是吗?”闻鸣看着场上楚尧矫健的身姿,语气如春风,轻描淡写。
“这次还是物理题?”
“嗯。”
“不会就学,没人天生就会,我教你,还有闻鸣,他也可以教你。闻鸣,你没意见吧?你可是喝了他买的水。”
陆弦歌没有回答,闻鸣也不强求他回答,摘了眼镜也交给他保管,自己也上了场。
“好帅好美!好美好帅!”
小蠢蛋开窍了。
陆弦歌去还了篮球,和楚尧闻鸣一起回教室。
刑将越往墙边站,眉目锋利,漆黑的眼珠紧盯着陆弦歌,眉压眼,眼神沉沉,冷如寒星,迸出刀锋一样的光,要把陆弦歌刮脱一层皮。
陆弦歌没回答,眼睛却看楚尧,楚二少爷愣了愣,才明白这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因为楚尧说过,他的跟班只能为他一个人服务。
被骗去的。不是卖的。
刑将越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一拳打在墙上,吓得陆弦歌一抖,肩膀缩得更紧了。
让陆弦歌回到教室,虞妙懊悔得直搓脸,她竟然夸下海口要让楚尧去带别人英语,那可是楚家二少爷!虞妙怕惹事,对于这些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她向来是能避则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少看一节课死不了,看看你的眼睛都近视成什么样了,到时候真成小瞎子了,还怎么做我跟班。”
只在俯身的一瞬间在陆弦歌耳边留下一句话。
陆弦歌抱着胸口高的作业本去办公室。
和虞妙谈过之后,楚尧没有去找陆弦歌,他等着陆弦歌主动来求他。他是帮的那一个,已经很给面子了,哪还能巴巴地跑到蠢蛋小瞎子面前说“喂,快让我帮你”,跳楼大甩卖都没有这么跌份的。
就在这时,陆弦歌回来了,还乖乖抱着楚尧的衣服,手里还拿了两瓶矿泉水。
半晌,他收回拳头,恐怖阴沉地盯着陆弦歌:“钱你拿了?”
这是楚尧家贴身佣人的工作表,楚小少爷懒,直接发给陆弦歌了,哪想到小瞎子会这么笨,脑筋一点弯不拐的,气到无力。
那天晚上,他一直是请求他帮忙,从头到尾没说过自己是卖的。
办公室还很热闹,物理老师是隔壁五班的班主任,正在对一个男生训话,那男生背对陆弦歌,个高腿长,一身黑,扭头看着窗外,眼神放空,侧脸的线条清晰锋利,高鼻薄唇,对班主任的训话无比消极的抵抗。
“什么问题?”虽然家里的事从没麻烦楚小少爷操心过,但楚尧听得懂有人来查是什么意思,估计问题不会太轻,对丁杨的嫌弃更上一层楼,“怎么不直接把他给抓了,省得他为祸人间。”
“哦哦,磁场和力学的结合,不难的。”物理老师扫一眼就看出来了,准备给陆弦歌讲,才想起还有个刺头站这儿,脸一板,“刑将越,去旁边站着,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陆弦歌便把另一瓶水递给了闻鸣。
“很多人都看不懂。”闻鸣看了一圈篮球场周围围观的人,最后落回陆弦歌身上,勾着笑,“但他们都看得很起劲,因为他们看的不是球,是人。你不看球,也不看人。”
“谢谢。”陆弦歌抿了抿嘴角。
“我只是好奇。别怕。”
“朝歌夜弦,为秦宫人。”一道柔和含笑的声音提醒道。
这窍开得不止一星半点。
陆弦歌抿了下嘴角,“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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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上场,周围的欢呼声更大了。
她字斟句酌,语气谨慎,以鼓励为主,生怕打击了陆弦歌对英语的兴趣和信心。
陆弦歌哦了一声,转着手里的另一瓶水。
“想和他早恋,你说我有机会吗?”
“拿了我们就两清,别缠着我。”他撂下话,转身走了。
他把其中一瓶递给楚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细声道:“细则我有记的。”
陆弦歌从作业本里腾出一只手,轻轻敲了一下门,喊了一声报告。
蛇:算了,周末滚过来
“你物理不是挺好吗,一天要刷多少题才能碰见这么多不会的,你真是太可怕了。那帮我把这沓作业顺路抱过去吧,跟老师说,还差三份,他知道哪些人没交。”
丁杨也在六班,但这几天他都没来上课,楚尧还记着他找陆弦歌麻烦的仇,问闻鸣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闻鸣的视线落在陆弦歌身上,温温柔柔的,“我很乐意。”
楚尧生得精致漂亮,但一点不纤弱,他一米七八,矫健的筋骨覆着一层薄而有型的肌肉,形状优美,线条流畅,皮肤又白,阳光下像发着光的艺术品。
答应归答应了,但这帮扶的学习对子到了周末前一天才结起来。
陆弦歌说:“猫。”
陆弦歌先把作业本放桌子上,转达了课代表的话,才把教辅书给老师看:“这道。”
刑将越有种被愚弄的愤怒和荒唐感。
正因此,陆弦歌才有频繁往办公室跑的时间。
陆弦歌快缩成了一团,低垂着脖子,瑟缩地轻轻点头。
后面是什么来着。
一如他含刑将越的鸡巴的时候。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辇来于秦……
“……”楚尧轻咳了一声,“还差得远呢。”他把篮球抛给陆弦歌,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晃了晃瓶子,“比如这个时候你该买冰的。”
楚尧说:“下次你别光坐着了,也上去动动。”
但今天他没带,因为楚尧不准。
楚二少爷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虞妙没费什么口舌他就答应了:“带就带呗,不过他要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我一分钟也不在他身上多浪费。”
对,朝歌夜弦,为秦宫人。陆弦歌想起来了,抬头一看,闻鸣在他身边坐下来,支起长腿。
“不会的,”虞妙惊喜不已,“陆弦歌同学很聪明。”
物理老师正训得生气,抬头看了一眼,顿时露出对心爱的好学生的眉开眼笑:“陆弦歌啊,进来吧,又遇见什么新颖的题了?”
lxg:嗯
好像他的脑子里每时每刻都转着学习的齿轮,停不下来。
题讲完,陆弦歌听明白了,跟老师说了谢谢就离开办公室,没一会儿,有人大跨步追上了他,勾着他的后衣领把他往没人的楼梯拐角拖。
“楚尧不是让你看他打球吗,让他知道你分心背书,他又要生气了。”
“陆弦歌,你又去办公室问题啊?”
“我叫陆弦歌,三班的。”陆弦歌的声音比蚊子大不到哪儿去,视线落在地上,“那天晚上被丁杨骗去的。不是……不是……”他嗫嚅着,几不可闻。
“应该没有。”闻鸣并不近视,没有眼镜的折中圆融,那双凤眼的秀丽尽显,眼波流而不动,上翘的眼尾天生含迷人的笑意,勾得被他问话的女生面红耳赤,按着噗通噗通的心脏结结巴巴说坐那儿的男生去校园超市了。
陆弦歌说:“我不会。”
“嗯。”
“现在离高考还很远,你不用着急,慢慢来,多用耳朵,多听多练,哪怕每天多听懂一句话都是进步。有困难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为你解答。如果你嫌跑办公室麻烦……”她沉吟了片刻,“我们班课代表楚尧的英语不错,虽然他……,但他人不错,我看能不能给他说说让他带带你。”
闻鸣拿过自己的眼镜戴上,无框眼镜的透明冷质感遮去了他双眼超限的姣丽,清雅隽永的温柔占了上风。
刑将越把陆弦歌甩上墙,凶冷地盯着他,不说话,陆弦歌抿起嘴角,缩着肩膀,也没说话。
“他好白啊,怎么能这么白的。”
难怪他认识他。
闻鸣笑了笑。
陆弦歌小声嘟囔着。
陆弦歌完全符合刻板印象里的书呆子,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瘦弱,小鸡仔似的,非常不擅长运动。所以他也不喜欢上体育课,但他也不敢逃课,去还是去,只是会带一本书在自由活动的时候躲着体育老师看。
虞妙找楚尧谈了一次。
陆弦歌望了一眼,收回目光。
楚二少爷的毛被捋得顺顺溜溜,心情极好,用瓶口遮住略上翘的嘴角,一扬下巴:“给他吧。”
陆弦歌擦了擦被热气拂过的耳朵。
预估主人的需求,提前准备好服务。这是二十条细则之一。
陆弦歌看着膝盖上楚尧的衣服,没有说话。
似是感觉到凶煞的视线,陆弦歌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听物理老师讲题,侧脸瘦削,睫毛不算长,眼角略下垂,是温驯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陆弦歌看着他的眼镜,发现并没有度数,然后抬头看篮球场上,闻鸣利落地抢断了楚尧的球,拍回篮板。
“真乖。”闻鸣眼角含笑,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乖。
闻鸣说:“好像是他管的地盘有问题,被匿名举报了,有人来查,让他爸知道了,给关家里了。”
楚尧发的细则他认真看了,一共二十条,他每一条比对后,认真跟楚尧道歉,说他第三条,第六条,第十三、十七、十八条做不到,他住校,楚尧走读,他出不去学校,不能二十四小时跟在楚尧身边,为他叫早,端上早餐,陪玩。
“这不是给我的吗?”他问陆弦歌。
楚尧哼了一声,哪儿聪明了,蠢蛋一个。
“听力材料其实不难的,让你‘看’你觉得很简单对不对?”得到陆弦歌的点头,虞妙继续道:“你只是习惯了用眼睛去理解而不是耳朵,克服这一点,听力对你来说就不是什么难题。”
许久,刑将越冷冷开口:“解释。”
这几天丁杨都不在学校,据说是出了一点事被他家里关禁闭了,躲了几天后,陆弦歌的胆子又大起来,不再时时随大流,恢复自己按部就班的时间刻表,最早一个到教室,放学最晚一个走,下课时间不是在刷题就是在去办公室问题的路上。
但话都说出去了能怎么办呢,不论结果如何,总得试试。陆弦歌真的是个好苗子,英语成绩拉上去,他能上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学。
一只黑色的猫迅速地从三人眼前蹿过,钻进路边草丛里,不见了影子。
骇人的气压一松,陆弦歌抬起头,放松了瑟缩的肩膀,赶紧回教室。
“我……第一次,干……干净的……不、不要钱,求你,请帮帮我……”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三班和六班合上。对于这种合班一起上课的情况,大多数人是兴奋激动的,但其中不包括陆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