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3)

    于无声处自张狂。

    不管怎样，有人带总比自己走方便了许多，沈峤向她道谢，白茸却笑嘻嘻：「说谢多见外啊，若真要谢，不如你让我睡一晚，晏无师是不是还没睡到你？你这样的元阳之身，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虽说功力有些损耗，不过我也不嫌弃，我教你双修之法，说不定你功力恢復有望呢，不用去练劳什子的朱阳策了！」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不入晏无师的眼。

    这一战，註定惊动天下！

    那些人不由一凛，再也不敢小觑窦燕山。

    这句话同样用上了内力，传出很远，不仅追在后面的窦燕山，连还在原地没动的沈峤也听见了，其他人当然更不用说。

    与此同时，在他之后，数道身影先后飞掠尾随而去。

    是以窦燕山的话一出，就听见晏无师哂笑一声：「我晏无师不与无名小辈交手！」

    汝鄢克惠笑道：「此去行馆之路不远，不过不是当地人的话，也很难找得到，你身旁这小贩被人迷晕了，可要我代他送你一程？」

    一个人从街巷尽头的拐角处出现，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那些跑去观战的人，同样在寻思这个问题。

    说罢这句话，两人就不再说话，都互相望住对方。

    汝鄢克惠面色不变，甚至露出一丝笑容：「想来自晏宗主闭关之后，我们便不曾见过，如今一见，晏宗主果然功力精进，一日千里。」

    不过能跟上的也不少，像六合帮帮主窦燕山，同样也因为在听见动静而恰逢岂会，此时他一边跟在后面，一边还能对晏无师喊话：「晏宗主可还记得出云寺之夜，你给我六合帮带来诸多麻烦，窦某今日也想会会你！」

    刚出了城门，便听见白茸娇笑：「沈郎这样一步步地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才到？」

    窦燕山脸色一黑。

    江湖上看见窦燕山出手的人不多，毕竟他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位高权重，若事事都要亲自出手，那这个帮派也混得太惨了，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武功，就算不入十大，起码也是一流高手。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觉得今日一战，谁会赢，谁会输？」

    这句话带上了内力，汝鄢克惠的功力岂是作假，当即几乎就传遍半个建康城，闻者无不耸然动容。

    她见沈峤没理自己，还在往前走，跺一跺脚：「好啦，这样磨蹭拖拉，你自己不急，奴家还替你急呢！这一战机会难得，许多人现在都拼了命地追过去，再晚可就占不着好位置了！」

    汝鄢克惠这一声，惊动的不止是一两个人，但凡此时身在建康城中，又正好听见汝鄢克惠说话的人，必是精神一振，纷纷赶了过来，即使他们不知道与汝鄢克惠的对手是谁，但能得他亲自邀战，必然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沈峤：「……」

    建康城裏消息灵通的赌坊，此刻说不定已经开盘下注了。

    沈峤：「……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

    若能旁观这样一场精彩交锋，必然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人想错过。

    沈峤认真地想了想：「若无意外，晏无师应该会赢。」

    这天底下能让晏无师放在眼裏的人不多，但绝对不包括窦燕山。

    晏无师在沈峤身后半步左右停下，没有再往前一步，他微微眯眼打量了汝鄢克惠一下：「但你却在原地踏步，比十年前也没有多少长进。」

    白茸挟住他的一边手臂，运起轻功，几乎无须怎么费力，直接就带着他往前飘，速度之快，不比方才窦燕山矫若游龙的身形慢半分。

    沈峤心道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再说你都跑到人家地盘上去了，若是让你来去自如，往后临川学宫的门槛也不必要了，等着日日被人上门罢。

    ……

    缺德点的，当即就笑出声来。

    这是个好问题。

    他这话足足灌注了九成内力，离他稍近的人，当即就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头晕噁心。

    沈峤也露出抱歉的神色：「贫道冥顽不灵，累宫主亲自跑一趟了。」

    晏无师的衣裳无风自动，汝鄢克惠却偏偏半片衣角都不晃一下。

    这句话自然不会是沈峤说出来的。

    那两个人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这次就算不用上十成十的功力交手，起码也会用上八九成，以沈峤如今的功力，要追上也有点勉强，即便能追上，也得耗损不少真气。

    晏无师冷哼一声，也未见如何动作，身形已在几丈开外。

    话刚落音，汝鄢克惠就动了！

    沈峤无语，片刻闪神就被她抓了个正着。

    「汝鄢宫主真是闲得发慌，不进宫与你的皇后师妹叙敍旧情，跑到这裏来说服阿峤弃暗投明，可惜阿峤铁了心要跟着我，你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白茸嗔道：「奴家与你是头一回见么，总是白小娘子白小娘子地叫，你不肯叫茸娘，叫一声牡丹也好呀！」

    那是听见动静纷纷赶去观战的江湖人士。

    因为他知道晏无师与汝鄢克惠二人实力即便有差别，这种差别也是微乎其微的，到了他们那个层次的高手，输赢并不在那一点内力或招数，而在于对机会的把握，以及对对手的瞭解，有时候分毫之差，胜负就此颠覆。

    沈峤忽然道：「二位要动手，还请另外选个地方，这裏还有个不谙武功的寻常百姓，勿要殃及无辜的好。」

    但他的方向并不是晏无师那裏，而是径自朝城外掠去，遥遥留下一句话：「城外有空旷处！」

    白茸还在努力说服他：「怎么样，这是两相得利的买卖呀，我赚了，你也不吃亏，沈郎当真就不考虑一下么？」

    然而想跟上去观战并不是那么容易，汝鄢克惠的话一出口，他就与晏无师二人一前一后往城外掠去，身形飘若惊鸿，眨眼视线之内只剩下两道残影，再眨眼，连最小的影子都瞧不见了，许多轻功稍逊一些的，当即就只能望这两人离去的方向目瞪口呆外加顿足扼腕。

    窦燕山脚下不停，又扬声道：「晏宗主可听过骄兵必败这句话？」

    反正两人这一交手，打起来时间肯定短不了，他顺着众人追过去的方向找过去，最后无论如何也能找得到的，于是也不着急，先将小贩搀扶起来走到街口交给别的摊贩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再朝城门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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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茸咯咯一笑：「你还真向着情郎啊！汝鄢克惠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先前我曾潜入临川学宫，想要提前破坏他们隔日的讲学，谁知被汝鄢克惠发现了，他亲自追了我大半个建康城，我受了重伤拼着半条小命才逃出来，从此之后就不愿意轻易招惹这厮了，堂堂宗师之尊，竟与我这样的弱女子计较，实在也太小气太掉身价了！」

    不知情的人看见这幅场景，只怕还当两人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

    许多人暗自发笑。

    此人的狂妄霸道，目无余子可见一斑。

    说罢她伸手过来抓沈峤，沈峤待要避开，便听见她娇声哎呀：「送你一程呀，你躲什么，难不成还怕我轻薄你？」

    沈峤挑眉：「白小娘子怎么还没去观战？」

    沈峤没有追上去。

    白茸噘了噘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与方才汝鄢克惠刻意营造的玉声不同，晏无师走路没有半点声音，衣袍翻飞却又潇洒飘逸得很，仿佛世上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停下脚步，值得他注目片刻。

    但谁让人家有这个本钱和实力呢？此话一出，除了窦燕山之外，其余人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