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二十五(2/2)
“谢谢你。”他说，“只有你愿意让我'生不如死'。”
“啊唷，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李微上前搀扶，吓了一大跳，忙招呼左右，“快！快来人，去神农台请大夫！快点快点！”
“……我不打蠢货。”
今日这番衝动之举，角色还原值直接扣到了60以下，离君泪的惩戒执行，他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不行了。
顾茫觉察到他的目光，也抬头瞧着他，他知道这个男人明明破掉了自己的剑阵，卸下了自己的“利爪”，却没有咬断他的脖子，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欺辱他。
“我等他记起我。”
“对，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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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一个结果。等你一句实话。”
“……”顾茫连忙凑过去闻，闻了之后喉头吞嚥，却又犹豫了，“但是你没有嫖……”
最后的印象就是李微在衝其他佣人着急大吼，墨熄眼前发黑，往前一倾——什么知觉都失去了。
还是记住他是个不打蠢货的人？
“吃了。”
于是顾茫试探着问道：“所以生不如死……是……要放掉我，的意思吗？”
“无论如何我都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神农台请药修！！”
可他的声音太轻了，喉咙彷佛被烈火灼烧过，说出来的字句都成了飘散的青烟，根本没有人听到。
墨熄的嗓音仍是沉炙而湿润的。
回到府邸时，已是深夜。
捧来给他看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顾茫慢慢地低下头，蜷回自己的角落里，那双和狼一样在幽暗中荧荧有光的眼睛倦怠地眨了眨。
“我不会让这个世界崩溃掉。”
他的眼眶仍有点红，鼻尖也是。
“可你没有杀我，也没有打我。”
那些在他眼中那么蠢那么假的东西。
“主上，您回来——啊！您怎么了？”
那这一本呢？
一句话猝不及防坠入心里，墨熄不知为何胸腔陡地一酸。
周围很安静。
墨熄：“……不是。”
其实说到底，或许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真正地将《禁/书》的世界当做一个真正的世界，将《禁/书》里的人当做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浪漫，对于他而言，穿书这种事情至今仍是荒唐可笑的，或许他心里根本没有把岳辰晴、慕容怜之类的角色当做活生生的人一样看待，所以他无所谓这个世界是否崩溃，所以才会为了一个答案不惜逼问至此。
那些坐在书桌前的日夜，顾茫是不是也像从前那样为了书里的角色或笑或恼，甚至较真到和其中的虚假角色说话？
记住了什么，脸？味道？
顾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歪着头小声地：“我在记住你。”
在顾茫心里都是真的。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这间破破烂烂的小屋，看着露出棉絮的小床，还有蜷团在角落里那个小小的人影。
但顾茫没有解释，他这个时候稍许地放下了一点点的戒心，又或许不是他想放下，而是十余天的饥饿已经让他恹恹无力。他也不管墨熄了，反正他最后的尖牙在对方面前也是白搭。
嫖字一出，墨熄黑眉怒竖，不发一言把饼直接拍在了他脸上。
“没事，扶我去休息就好。”
墨熄模模糊糊间听到“神农台”三个字，想到书中那个原本设定给自己的妻子，本能地皱眉拒绝道：“不要。”
顾茫怔怔地：“你……等我……？”
顾茫没说话，依旧瞧着他，只是忽然之间。他凑到他身边，闻了闻。
那么烂的小说，还写的那么津津有味，那么认认真真。
“但你要记住，如果你是再骗我——我胸口的同一个位置不能再被捅第三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很多很多年以前，顾茫坐在教室的窗边，低着头在草稿簿上写书的样子。
离君泪：【……】
但是当顾茫小心翼翼地劝着他，请求他不要难过的时候。他忽然想到——
心里把这些话说完，把头转了开去，重新看着顾茫。
最终还是出去，拿了一些饼和热汤回来。餵给了这个快要被饿死的人。
墨熄止住他：“你做什么。”
那困惑又无辜的语调让墨熄冷冷垂眸望向他，却因为眼尾未消退的红湿，而显得不似往常那么锐利。
他是一个来自于书外的人，他活的太清醒，哪怕过了那么久，他仍是记得自己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是想探得顾茫隐藏在书里的秘密。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海归土豪曾经跟他说过的。顾茫曾经是真的用了心血，倾注了真情。
大抵是恢復了理智，墨熄终于开始觉得自己那般失态的情绪表露实在太过丢人，他静了一会儿，慢慢地将平日的庄严和狠戾都拾掇回来。
“……”墨熄闭目阖实，长睫毛轻微颤动。
顾茫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不解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
“不管你是真的全都忘了，还是假的全都忘了。”墨熄站直身子，慢慢地，把衣襟整好，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没有，并遮住了他脖颈处的那一朵莲纹，“我都等。”
“可您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