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5)
刘邰是他的天，是笼罩在他头上的太阳，是保护他的巍峨大山，若是没有刘邰的全力守护，他早在幼年就该死在后宫的 阴 谋中，是刘邰决定了将来的道路，虽艰辛却护了他们平安存活。更何况他做事杀伐果断，文武双全，聪慧感知敏锐，对政治又有着莫名的先见性，连先皇都承认他比前太子优秀太多，他怎么能不敬仰，怎么能不打心眼儿里的敬佩。
孩童时的短缺吃食导致他如今怎么也丰润不起来，身形瘦小单薄，衬得脑袋有点大，面颊略瘦，眼眸都因脸瘦而显大，黑黝黝的，手腕则是一层肉皮包骨而已。一想起他儿时更是瘦弱得只剩下一双大眼，依然亮闪闪的凝望着他，信任着他，心里就一阵阵揪着疼。
斜瞥了那小少年一眼，尊为王爷了，还这般随意，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才如此放鬆的缘故？深邃的黑眼里染了温暖，拿起本治水的奏摺翻看，「吾指你个帮手吧，你看右相的儿子余温怎么样？」
凑上前，刚打算用手拈，却被刘邰餵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色点心，入口即化，余留满嘴糯香。舔舔嘴唇，漆黑的眼儿笑若弯月，伸头张嘴，理所应当的求餵。
犹豫了一下，还是揽住了他，手下宽阔厚实的腰背让刘旎恍了恍神，当了太子以后，他们的生存条件才逐渐好起来，不再有太监敢轻怠他们，刘邰又注重文武结合，身形一下子拔高拓宽加厚，先皇连连提及他和先皇年轻时的身量相仿。怎么自己反倒是长得这般的慢呢……
刘旎也不说话，就这么喝着茶，偏大的乌黑眼睛自茶杯上直直的望着他。
刘旎灌了口茶，摇头，嗓音清脆好听：「麻烦，言官烦死了。」皇兄登上了帝位，才知道一国之事到底该有多繁忙，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皇兄填堵，再喝了口茶，「蕃王削蕃的事，交给臣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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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刘旎掩口打了个呵欠，思索着削蕃的事，没什么形象的摊在窗下的罗汉榻上。
「跟雏鸟一个样儿。」笑着又拈了个递入那小嘴，用帕子擦拭黏了甜霜的手指，也不问他喜不喜欢了，看着他将一小碟六个玉糯扫得一干二净，刘邰笑得满是宠溺，「宫里厨子这般合你心意，搬回来吧。」儘管为了显示圣宠封王出宫开府，可他还是希望两人可以住得更近些。
刘邰沉静下来，起身下位，走到小小少年身前，倾身，结实的臂膀将他整个的环抱住，下巴搁在他硬硬的头顶上，半天不吭一声。
「准。」刘邰沉吟，自他登基，刘旎即刻封王接管了太学，目的是为了提前笼络和掌握好这些朝堂的未来力量。「太学那边会有影响么？」
刘邰俊朗的面容显出几分不忍，「玖儿，吾不愿累你。」他登基不过两年有余，而刘旎却是自幼便为他奔走的。无论是幼时的相依为命，还是他成为太子后的紧密相随，又或是他成为皇帝的忠诚守护，最累的是他，一直为他守着他的后背，一直为他处理着他无法分身顾及的事务。
彷佛自刘旎身上吸取了力量，刘邰再次抬起头时已恢復了熏天赫地的气势，彷佛刚才的无奈只是错觉，鬆开刘旎直起魁梧身躯，拍了拍只及自己肩膀高度的弟弟，消瘦的肩膀让黑眸略沉，「那，吾就待玖儿成功归来。」
只要是他需要的，玖儿就会帮他获取，只要是阻碍他的，玖儿就会帮他剷除，这么小个孩子，年纪差他七岁，为了他却肯什么都做，身负如此重担却甘之如饴，心又开始抽抽的疼起来。
不知觉中已是掌灯时分，兄弟两人一起用膳，因经历过苦日子，两个人的吃食上花样精巧，份量却是刚好吃完，并不浪费。
刘旎仰头笑容灿烂，「臣弟遵旨。」
两个人看着地图，研究着需要削蕃的四位蕃王所处位置周围有任何兵马可以调动，放下手里把玩的镇纸，刘旎指向几处，「这些将军自有家眷在京，应该是能够听从调派的，左丞陈于提过几个略有异心的，臣弟需要暗卫的力量。」
刘邰剑眉一锁，「吾有人去办此事。」
「这么困，先去后屋的软榻眯一会儿，晚些吾唤你起来一同回寝殿。」瞧那傢伙伸展个懒腰和隻猫儿一样，好笑得不行。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他们有太多的障碍需要扫除，而刘邰最信任的人，只有他。
刘邰笑了，黑眸满是笑意的隐藏了其间的危险和暴烈，摸摸刘旎后脑，「吾不是吃素的，玖儿。」这孩子从小为他担忧这个担心那个，都快成半个母妃了……
「晚上留宿宫内吧，别跑来跑去了。」散步消食后回到书房，刘邰立在桌后挑拣着奏本头也不抬道。
刘旎放下茶杯，抱手长揖，「请皇兄下令。」他就是刘邰手里最有用的剑，无论指向哪儿，必须所向披靡。
余温曾经是刘邰为太子时的伴读，想来君臣关係已经稳固无他，就是身为文臣之子，偏偏考取了个武举人，目标还是大将军有些让右相扼腕。「好啊。」余温下水，右相再难翻身，顺利入囊。再打个呵欠，困得不行，「那臣弟就收了。」
「不会。」四个蕃王要解决至少得一年半载，暗桩已经打好，太学里面的洗脑和拉拢人才依旧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刘旎抬起眼，「臣弟担心的是京防。」同父兄弟经过洗牌现存数名，虽然已经全部打发出京，可还是会有风险。
这样的兄长，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他为拥有他而骄傲自豪，更是全心全意的只为他而活，只为他付出。
两人都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难坐，先不谈先皇后的外戚势力，多位蕃王的关係更是盘综错杂，而他们除了皇位，手中只握有隶属皇帝的暗卫，军权目前只收回半数不到，权臣中真正臣服的也只有数位。
削蕃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如果能把蕃王顺利押送入京是最好的，如若不行，只能以武力镇压。目前刘旎手上握着京城的兵卫权，刘邰手里则掌控着全国三分支一不到的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