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格格与彩衣娱亲(1/1)
高贵的格格与彩衣娱亲
然而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陆亭烨和陆亭初远离热热闹闹的人群,跑去偏僻的后花园,他们蹲在地上兴致勃勃的看爬行的蚂蚁,忽然背后就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原来陆家的小杂种躲到这里,让我一通好找。
陆亭烨扭头一看,是多次欺负辱骂他的人。
这个孩子是陆老太爷顶头上司的老来子,叫赖章成,是他爹将近五十才有的心肝宝贝。
赖章成不但年纪比比陆亭烨大,平日里全家上下的溺爱浇灌,把他饲养成一个肥肥壮壮的大胖小子,故而身材比陆亭烨壮硕了两三圈。
这位大胖小子尽管年纪不大,但超前发育,不过十岁的孩子,手掌宽的像蒲扇,手又肉又厚,四肢胖壮的像嫩藕一样,肚皮圆鼓鼓,仿佛发面馒头一样,五官被肥胖的肉挤压的变了形,肉肉的鼻头上只有两道缝。
远远望去,这是一座小肉山。
陆亭烨不搭理赖章成,他拿起陆亭初交给他的棉花塞进耳朵里,然后扭头就走。
陆亭烨想都躲到这个份上了,对方如论如何也不能得寸进尺了吧。
但对方是个毫无分寸感的孩子,面对陆亭烨的示弱,他得意洋洋。
卑劣的强者喜欢习惯性的将刀伸向弱者。
赖章成一把抓住陆亭烨的手臂,随后像拎小鸡崽子那样,用膝盖压住陆亭初的脊背,把他死死的按压在身下:我说你是不是耳聋了,真是洋人生的狗杂种,连耳朵都坏了。
类似的话经历太多,陆亭烨时刻谨记着陆老太爷说忍无可忍必须得忍,他面无表情,全当污言秽语被棉花堵住了,听不见,更何况现在他全身都被赖章成固定住,想反抗也没辙。
陆亭初看了,心里着急,赶紧喊道:你放开我哥哥。
小手抓住赖章成粗壮的手臂,如同蚍蜉撼树,弱小的可怜。
滚一边去。
陆亭初别无办法,张嘴就要咬人。
但她此时的年纪有些尴尬,陆亭初的牙正处于换牙期,两颗大门牙一颗都保不住,其余的牙齿,动的动,没得没,还有的刚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白色的苗头,讲起话来满嘴漏风,总而言之战斗力不高。
赖章成随手推了一把陆亭初:讲话漏风的小矮子赶紧滚一边去,别捣乱。
陆亭初当时是个怯弱的小妹妹,她拽不动赖章成,战斗力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好转身回去喊大人求救。
赖章成见她跑了,心里虽然清楚她是喊大人去了,可他丝毫没有一丝畏惧。
他爹说了,陆亭初是西洋女人生的杂种,别说他家了,整个朝堂上下谁看得起他,要不是这样,杂种他爹也不会跑了不做官。
在多次欺负陆亭烨的过程中,赖章成有了经验,反正到了最后,一定又是陆亭烨的爷爷带着他登门道歉,自己当然无所畏惧,即便真有事,就说陆亭烨找茬挑事,大人们信不信没关系,倒霉的只是这个小杂种。
想到这,赖章成越发得意起来,他随手就打了一拳在陆亭烨的身上:狗杂种,我和你说话,你装聋作哑的,是不是看不起我?
陆亭烨疼得浑身颤抖,此刻,他不想忍了,但他还是怕爷爷的藤条和失望的眼神,他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
赖章成嘻嘻笑了起来: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你妹妹去搬救兵又有什么用,我爹是你爷爷的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懂不懂,你到最后,还是得和我乖乖的认错,这一次,我一定要给你这个杂种一个教训。
陆亭烨又气又怒,一方面他说的是真的,另一方面,他对陆老太爷不抱任何希望。
他挣扎起来,竭力想要摆脱赖章成的束缚。
你还敢反抗?赖章成又一个拳头锤在陆亭烨的背上,因为一贯看不起对方,又有人给自己兜底,所以下方越发的凶狠,不过是十岁大的孩子,他的拳脚就像疾风骤雨一般砸向陆亭烨。
而陆亭烨在长年累月的殴打虐待中变得十分抗打,他被打了两拳以后,凭借着灵活的身体和看准时机以后摆脱了束缚,拔腿就跑。
陆亭烨被他打的满院子跑,他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觉得自己把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好极了。
赖章成没完没了的羞辱和欺负也让陆亭烨终于忍无可忍。
因为体重过于庞大,他殴打完瘦弱的陆亭烨以后累的气喘吁吁,脸颊通红,额头冒汗。
他抬脚还想要再打,陆亭烨灵活的闪到一边,再一脚踹到对方宽厚的脊背上。
赖章成打遍全街无敌手,比他大的不敢打他,比他小的打不过他,活到现在,短短十载,他还没吃过这种大亏。
如今被小小的卷毛绿眼杂种给踹了一脚,赖章成勃然大怒,决心要抓到陆亭烨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陆亭烨见赖章成忽然发狂,如同一只暴躁的野猪,他不怕赖章成,但也有脑子,对方心里发狠,要往死里揍他。
陆亭烨跑的比兔子还快,赶紧溜到前院找大人。
任凭赖章成在他身后无能狂怒,也绝不回头。
找到了和旁人谈笑风生的陆老太爷,陆亭烨心中惴惴不安的走过了喊了声:爷爷!
对方见了大吃一惊:陆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陆亭烨低下头,在陆老太爷的注视下撒起了慌:我跑得太快跌倒了。
陆老太爷让人赶紧把他带下去。
逃离了赖章成,陆亭烨坐在椅子上这才察觉他自己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太阳穴一跳一跳,脸上的肉刺刺的,在打斗之间,他的胸口被锤了两拳,此刻,陆亭烨觉得呼吸之间伴随着莫名的刺痛。
陆老太爷斜了他一眼,看他脸上被打的鼻青脸肿,像开了颜料铺,心里明白他又被人打了,但又嫌他丢人,怎么别人不挨揍,就他被揍。
今天是贝勒爷的生日,家里各种手忙脚乱,这场孩子间的战争无人顾及。
陆亭烨原本以为这件事会这么算了,他全身挂彩,对方只是被踹一脚,礼尚往来,自己已经吃了大亏了。
陆亭初坐在陆亭烨身旁不停的抹眼泪,小小的身体轻轻颤抖。
哥哥,对不起
没事,我不疼。
陆亭初见他满脸青紫,知道他在撒谎:怎么会不疼呢,你嘴巴都破皮了。
陆亭烨一舔干涩的嘴唇,上面是淡淡的铁锈味,嘴唇右下角微微肿起:没事,我喝水喝太少嘴唇干裂了,多喝点水就好了。
恰在这时,关织敏走了进来,她刚才在戏台上装成一个不起眼的小侍女,为贝勒爷演了一出戏。
戏是孙悟空闹天宫,又热闹,又好笑。
众人没见过敏格格,只有贝勒爷认出了,等戏结束,关织敏下台祝寿,奶声奶气的说这是彩衣娱亲,愿阿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窃窃私语,见小格格浑身上下穿着喜庆的红,一张白脸化成粉脸,又听她说彩衣娱亲,一个个都笑着夸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贝勒爷不这么看,觉得一个金枝玉叶竟然在台上做戏子这种下九流的勾当,人群中笑声必然是嘲笑她教女无方,那些夸她的话,必然是嘲讽的反话。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过当爹管教女儿的瘾,只是挂着假笑,直夸女儿孝顺,让人赶紧把格格带回到后院,换好衣服以后再过来看戏。
关织敏从小就是敏感而细腻的人,她隐隐觉察到阿玛不是那么高兴,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关织敏叹口气:小叶子,阿玛是不是不喜欢我刚才的那出戏。
叶诫尘心直口快:是,老爷看起来还有点生气。
为什么?
或许是觉得戏子是下九流的人才做的,你是格格,却做了让人取笑的戏子。
关织敏听了这话,诧异的抬起头:小叶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才教我下台以后要说彩衣娱亲。
叶诫尘点点头。
关织敏心里觉得委屈,又觉得阿玛不懂她的爱父之心。
路过前院的路上,她恰好看见陆家兄妹坐在台阶上,一个不住的抹眼泪,一个面无表情,脸上开了染坊。
她觉得纳闷,这两个陌生的孩子都是谁家的,怎么没有管他们。
关织敏走过去,轻声细语的问: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坐在地上哭,另一个怎么受伤了?
陆亭烨抬起头十分戒备的盯着关织敏,见她一张小脸涂的粉扑扑的,身上还穿着戏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仿佛一只漂亮的彩蝶,他还以为是祝寿的戏子。
陆亭烨没好气的说:和你没关系。
陆亭初有些害怕,抓着陆亭烨的胳膊小声点说:哥哥,我们走吧。
关织敏皱起眉头,撅着一张小嘴,倒也没有把陆亭烨的无礼放在心上:怎么会没关系,这是我家,你在我家受伤了,我这个当格格的自然要过问。
说完,她扭头看了一眼叶诫尘:小叶子,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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