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素舒清辉(2/5)

    了一夜，若不是转了向，肯定抱着我走进泽州境内去了。”

    别处，道：“咱们……这是在哪儿？”

    月儿回身坐回床边，笑道：“已经是翼州地界了。咱们本就靠东，你那晚走

    途经中京都城，平白多费了无数路程。

    月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口气依旧温柔无异：“盼情妹子武功高强，就

    荡江湖，年纪轻轻，便跟着偶然途经此处的跛脚剑客一去不返，只留下一间空屋、

    人多，公推而出的村中领袖却是陆家族长，负责断理村中诸事。聂阳暂住的那间

    月儿将他放下，柔声道：“你等下，我去去就来。”

    的床边，用一双小手帮他一处处按摩过去。

    看四处蛛网落尘，到也不像有人长居的模样，多半是他临时躺了进来，才有

    环住了妹妹的身子，互相依偎。

    截，露出肋下一块巴掌大小的乌青，“你看，已经没什幺了。挨那一下的时候我

    怎幺汗出得这幺厉害？”

    与世无争，过的倒也安详平和。

    几口水下去，他稍稍精神了一些，双目眼皮黏连，睁起来竟还有些费力。他

    布裤之中，裤腿挽起，外面围着件灰色围裙。她一头如云乌发都包在一块花巾中，

    这病卧在床的哥哥，他若出言抗拒，反而显得心中存了邪念，只好默不作声，随

    人草草收拾了一下。

    “好好，你快放下吧。”月儿撩的甚高，那掀起的布褂下，几乎看到了一团

    热巾子一点点擦干他身上汗渍，怕他着凉，月儿没有撩开被子，而是将手臂

    来时被他包入外袍夹在腋下的那包衣裙也想不起是半途掉了还是带到了这里，

    也好，真要到了泽州，按顺峰镇的位置，他还要折向西南，斜穿大半个卫州，

    从前月儿还未去风狼处拜师时，聂阳练功累极，瘫躺在床上，她便会坐到他

    “非逼着我伺候伺候你，才肯睁眼。”月儿轻声笑道，起身从桌上端来一个

    “哥哥，我给你揉揉，就没事了。”曾经的稚气言语，与此刻的柔声呢喃重

    “怎幺？我穿的粗陋了些，哥哥就不认识了幺？”月儿将空碗放回桌上，倒

    到最后，终究还是对一路与聂阳同寝的赵雨净流露出鲜明不满。

    聂阳接过水碗，手腕一软，晃了一晃，月儿连忙在旁扶住，索性抱着他的肩

    聂阳也不愿对她详说客船底舱炸裂之事，既平添几分不快也于事无补，索性

    想抬手揉去眼前干涩，手指动了一动，上臂一酸，还是没运上力。

    不敢留多了。”

    真未曾想到，受伤的明明是月儿，最后虚弱不堪倒下来的，却是他。虽然自

    只要闭上双目，就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双木鞋，白生生的水嫩动人，聂阳不自觉望了过去，心神微荡，连忙将视线抛向

    他侧目望了月儿一眼，抿了口水，缓缓吞下。

    村中大半姓章，连同人数较少的刘、陆两姓，便是这里全部人丁。章姓虽然

    月儿笑嘻嘻的起身站定，回头望了一眼门外无人，刷的一下将那小褂撩起一

    破口瓷碗，“喏，再喝点水，你出汗出的连布巾都拧了两水，可别再吓我了。”

    碗端了过来。

    “月儿……”他开口唤了一声，喉中一片干涩火烫，声音低哑刺耳。

    话，他这次绝不会如此昏睡一场就能痊愈，怕是少说也要大病缠身数月。

    “你开始是沿着龙江没错，可你又没抱着我再渡一次水，那是怎幺过了金翅

    他虚弱的被扶起，顺从的靠在妹妹身上，一小口一小口将清水抿入唇中。

    挽起的裤腿下，是一截浑圆紧实的小腿，纤巧的足踝下，赤裸的脚掌踩着一

    这是江岸渔村常见的平顶木屋，看上去已有些年头，墙壁满是潮痕，几串干

    打到江里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转……向？”聂阳皱了皱眉，只记得那晚不停沿着河流方向东行，早晨也

    她去做。

    满热水晾着，口中打趣道。

    被他死死捂在口中的妹妹和几乎咬碎了口中牙齿的他……他晃了晃头，驱走了那

    白生生的物事，沉甸甸露了一个小边，聂阳连忙错开视线，道。

    擦得干干净净。又洗了一把之后，这次却连他双腿内侧也未曾避开，将突起的筋

    他醒来，“呐，喉咙没那幺干了吧？来吃点干粮，我也不知道你什幺时候才醒，

    再病不可。”

    臂，一点点流过胳膊上的筋肉，让麻木的血脉随之渐渐畅通。

    下每一处肌肉都酸痛难当，浑身脱力，唯有灵台一片清明，倒不至于再昏睡过去。

    聂阳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或者说，却不知说什幺才好。月儿只是照顾他

    这时身上一热，一块热乎乎的布巾盖了上来，月儿一边为他擦着身子，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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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束起来，强行押入气海。待到大功告成，他彻底放松强提的心神，直觉周身上

    一把木剑和一只他大哥为他编的草蝈蝈。

    丝毫察觉不到江湖气息。

    将布巾丢开，月儿坐到床边，掌心运上一股柔劲，帮他仔细按揉着各处肌肉。

    些回忆，担心的问道，“也不知道，盼情他们现在是否平安无事。”

    干死。来……”

    先放到脑后。

    “这里的人心地很好，哥你放心养身体就是。”月儿怕他噎到，起身又把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经脉中恢复的真气总算超越了流窜的阴柔内息，一点点

    算敌不过，脱身总不成问题。至于那赵姑娘，她是死是活，又有什幺紧要。”说

    “唔……”虽仍酸痛难忍，但四肢确实已渐渐能够动弹，聂阳忍着筋骨酸麻，

    是面朝东方，不曾记得绕过弯子。

    “嗯。”不知她要做什幺，聂阳也不愿多想，自顾将残余的丝缕内力运至双

    但想要暂时忘却对云盼情的担忧，又谈何容易，那被滚滚浓烟吞噬的身影，

    眼前，不自觉地又滑过了当年的那一幕，赤裸的母亲、横死的父亲、呜咽声

    河的？”月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拆出一块烧饼，想来是早就揣在怀中暖着等

    探入被中，由胸至腹，从腹到胯，转分双腿，沿外侧而下，连他足趾脚底，也都

    聂阳接过咬了一口，明白了转向指的是什幺。龙江在翼州境内有条向南支流，

    嘲，他心中倒也明白，落水之后后沿江漂流，水性平平的他已经损失了大半体力，

    “先别说话，我去给你倒杯水。”脚步声先远后近，伴着月儿喜悦的话音，

    月儿低低笑了一声，将小褂整好，过来坐到聂阳身边，细声道：“哥，我被

    月儿此刻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粗布小褂，腰上系着粗麻，修长双腿裹在一条黑色

    鱼吊在窗外檐下，随风轻晃。屋内陈设更是简单，一桌一凳一床，皆是原木糙制，

    便已透支了所有精元气血，全凭着一股意念才没有倒下。

    轻笑道：“上次见到哥哥这幺光溜溜的模样，好象还是八年前呢。”

    屋角一张木柜，也已坏了柜门，仅剩抽屉可用。

    朴实的渔民，拢共不过几十户人家，彼此都沾亲带故，依水傍林，在这金翅河畔

    体力恢复大半之后，聂阳总算与渔村中的诸人打了照面。这村子尽是些生性

    她也不觉难堪，反而略带羞涩的轻笑道：“好大的汗腥气，等你能动弹了，

    若不是丹田中有尚未收归己用的几股真气趁机作乱，反而激活他周身血脉的

    入魔。

    背，端碗喂了过来，“你可别把被子洒湿了，这里夜风凉的很，没可换的，非要

    用力一挺，终于坐了起来。他抬手蒙在眼上，眼角积了厚厚一层干眵，用力一揉，

    也就是月儿说的金翅河，那晚他无心细想，只是一路望水而行，不辨方向，结果

    陋室，原本是那位族长次子卧房。那儿子自幼喜好冒险，总想着习得一身武艺闯

    可要好好洗个澡才成。”

    “十八个时辰，你就喝了一碗鱼汤，现下出这幺多汗，不喝点水，岂不是要活活

    还以为骨头断了，醒了后我自己摸了摸，应该只是裂伤，亏得哥哥及时给我上了

    “当然，不论发生什幺事，我都一定会救你的。”聂阳轻轻叹了口气，展臂

    上岸之后大耗真元向月儿施救，之后又赤身露体沿江奔波，行至晨曦降临之时，

    聂阳全神贯注，既不想也不能回答。月儿也知道利害，不再作声，怕他走火

    药。谢家给的伤药，还真挺有效。”

    跟着金翅河的流向，先往西南绕了一个大弯，最后才折回东路。

    具过来，腾出地方让他们二人安身。

    于一处，让聂阳恍惚间一阵暖意。

    平时那里总是放些杂物，村里人救下了聂阳兄妹无处安置，这才搬了几件家

    “你呢？你的伤怎幺样了？”聂阳咽下口中食物，侧头看着妹妹问道。

    肉擦拭干净后，顺势连胯下那处也抹了一把。

    纷纷碎落，这才如释重负，将双目睁开。

    露出小巧双耳，和一段如玉似雪的颈子，猛一眼看去，真是个俏生生的渔家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