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沁芳（67）清风寒雨(2/3)

    叶飘零似乎觉得颇为有趣，道：「你是觉得，冷星寒不应当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杀人，对么？」

    人迹罕至，鸟兽便多。

    只有包扎好左手的叶飘零，在一口接一口吃。

    而叶飘零抱着长剑坐在来路上坡处，将中间最安全的地方，留给了两个武功较差的姑娘。

    她咽下肉，也不擦嘴，盯着他道：「有事？」

    因为他部下的长剑上并未淬毒。

    油花沾染在她的面颊，嘴角，粗硬的肉丝在齿缝间翻滚，转眼被撕咬、咀嚼成糜烂的一团。

    他想不通，为何这次已有准备的部下竟连两招的时间都没撑到，难不成一个照面，便死在了叶飘零剑下？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长剑抽出后转身，看向另一个战场。

    半个时辰后，他们四个都知道了一件事。

    午后休憩，骆雨湖一边给新打下来的飞鸟拔毛，一边疑惑道：「主君，袁吉接应的人，都到了这种地方，是不是说明，他们本就在找当年猛虎寨的遗址？」

    燕逐雪绷着脸道：「因为我师父说，他是不世出的剑客。」

    骆雨湖忙在旁道：「要说拖累也是我俩，燕姑娘武功高绝，怎么也说不到你头上。主君想必是觉得再追下去会十分危险，要用什么不同寻常的手段，带着我俩不便，直接叫我俩回去又觉得危险，只好请燕姑娘做个保镖。」

    叶飘零瞄了一眼骆雨湖背后沉甸甸的包袱，道，「荒山野岭容易迷路，十天半个月脱身不得都是常事。找不到吃的，啃两口饼和肉干，便能多活一日。你们若累得厉

    雨儿神情坦然，道：「是。不过，主君若是心中有不适，咱们折返一段，到坡下去也可。」

    燕逐雪哼了一声，面不改色道：「今夜适合的住处这么小，你再巴结，也休想我同意你露天野合。你要憋不住，明日一早天亮，我先去追袁吉，你在后面，弄尽兴了再跟过来。」

    他微微侧目，道：「主要还是师父教的。」

    叶飘零微笑，「没。只是忽然觉得，你比从前好看了许多。」

    而那个胆寒到剑都在发抖的男人，已不可能再给叶飘零留下任何一处新伤。

    落日余晖将地上血痕淹没的时候，不大的平台上已清理干净所有尸体。

    叶飘零也如在谈论武功招式一般道，「袁吉武功已有可能恢复，此地易守难攻，最该防备的就是偷袭。雨儿，碧丝，今晚好好睡觉，养足精神。」

    叶飘零一笑，「像我师父那样杀人的剑客，本就不多。这话，倒也没差。是你想错了，怨不得我。」

    叶飘零微微皱眉，忽然道，「雨儿，你跟碧丝，让燕姑娘护着，先回去吧。」

    叶飘零撕下一块狼肉，缓缓道：「所以，他们都该死。」

    石碧丝脸上发热，没敢接话，只点点头，意思是要去一起去。

    叶飘零皱眉思索片刻，将火堆生起，道：「没吃过，尝尝再说。」

    石碧丝忍不住笑道：「早知如此，出门时就不该背那么多干粮。累得要命。」

    副城主圆瞪双目，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燕逐雪忍不住道：「你那些趁人如厕洗澡搬石头时侯动手的法子，都是跟这位前辈学的么？」

    因为他俩的力气，都要留在腰间的剑上。

    平台上也已飘出肉香，不过三个女人闻着残余的血腥味，都还不太有胃口。

    叶飘零的左掌抓住了那杀手的剑锋，用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换掉了戮仙城副城主的命。

    「嗯。应当是。」

    再上路时，包袱里剩下的，已全是狼肉。

    叶飘零略一颔首，道：「太平盛世，盗匪便要藏得极深。若是乱世，别说是寻常山道，便是穷些的村子，也可能整村都是恶鬼。」

    但新鲜的肉，总好过揣了一天的肉。

    不管狼肉还是枭肉，都不如猪肉。

    石碧丝一怔，「叶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来追杀袁吉，至少三分是为了百花阁没有后患，我好歹也是副阁主，岂能……这就一走了之。」

    燕逐雪留着鸟尸，是想问叶飘零能不能吃。

    无数乌鸦在崖下盘旋，和野狼争抢着鲜美的血肉。

    燕逐雪也眯起眼睛，颇为不悦道：「怎的，你是嫌我们拖累你么？」

    骆雨湖咬唇沉吟片刻，「主君，我是想说，若猛虎寨当年藏得如此之深，遗址应该并不好找。袁吉的手下应该就是在这边寻宝。他如今连戮仙城的副城主都派来拦截，恐怕，已经跟自己的心腹汇合到一处了。」

    「做盗匪，须得藏这般深么？他们去外面打家劫舍，岂不是也要翻山越岭？」

    等晨曦唤醒石碧丝和骆雨湖，她俩才看到，燕逐雪的身前堆着两只倒毙林枭，而叶飘零那边身上，多了一张血面冲外的狼皮。

    不久，燕逐雪也拿起一块肉，没再费事去揉叶子榨汁，直接放到嘴边，大口咬下。

    燕逐雪暗暗松了口气，吃饱喝足之后，仍去一侧站定，靠山壁运功冥思，做值夜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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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长锐利的剑锋从后背穿入，前胸贯出，如同多情的浪子见到了懵懂无知的姑娘，轻而易举揉碎了他的心脏。

    一声轻响。

    「有备无患。」

    叶飘零略一沉吟，摇头道：「下次吧。袁吉功夫我看不出深浅，可能大巧不工，深不可测，我养些煞气，更加有利。」

    「嗯，那群心腹，也都该死。」

    石碧丝和骆雨湖交替背负行李，本就是她二人随行的责任之一。

    她面色一变，「我不信。」

    叶飘零道：「也不全是如此。敌人数量可能太多，这样追击势必九死一生。但既然他们人多，我独个去杀，就能从暗处逐个动手。袁吉养尊处优，在山林中绝抓不住我。我游斗几日，便能将他羽翼剪除得七七八八。这法子我学艺的时候，有前辈专门教过，同行人多，反而不便。」

    石碧丝轻叹道：「鬼怕太阳，青天白日，自然藏得深些。到暗无天日的时候，各处群魔乱舞，苦的……都是寻常百姓。」

    这便是决定。

    「这个不必你说。」

    他和燕逐雪都只字未提帮着拿的事。

    害，前面那处平地，咱们就休息片刻。」

    到了此地，跟百花阁已经颇有距离。

    叶飘零扭头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