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沁芳（58）冲天香阵百花杀(2/3)

    会儿就该脱了衣裳，叫你们都看看……什么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什么是地狱逃上来的恶鬼！来探望我的弟子，都信了我说的，觉得我是年老体衰，气血枯竭……哈哈哈，气血枯竭不假，可并不是因为年老体衰，而是我身边……藏着一个怪物。」

    「呜唔——！」

    木凌霄身子一晃，左手掩住下腹，面上肌肉竟隐隐抽搐起来。

    她语调转弱，微带颤音，也不知是身体快要支撑不住，还是回想起了什么心结，「这人不是。天道……要是连这种恶徒也肯拉拢，驱策，那这武林……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彭异面色微变，一时也听不住这是否讽刺，只得硬着头皮道：「木前辈，江湖行走不拘小节，有些人，当用还是要用。」

    卫香馨抬袖轻轻拭去面颊泪痕，离开原处，对着外面聚集过来的百花阁弟子，高声道：「事发突然，不及准备，一切从权。即日起，石碧丝，就是百花阁副阁主。我若闭关清修，碧丝便可代行阁主之责，我若遇到不测，碧丝便是此间主事，下任阁主。」

    那几个要抢过去的弟子互望一眼，只得停步。

    卫香馨颊上珠泪滚落，如在立誓般朗声道：「阁主放心，若将来到我，我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哦？」

    木凌霄闭起双目，缓缓道：「人嘴两张皮，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故意说给我听的那些话，我为何要信？」

    她咬紧牙关，走回到那尸体身旁，蹲下看着阳物上已经爬满的细小白虫，伸出手指，一条条接到掌心。

    她低头拭泪，双肩微微抖动，「万幸，那样的我实在是不能见人，毫无掩饰住的可能。他又忌惮碰上与宋嬷嬷相熟的人，不敢随便离开我清修的地方。否则，我怕是拿他毫无办法了。」

    卫香馨语带哽咽，道：「我只恨断的腕，为何不是我。」

    跟着，她竟拉开裙带，将手伸入下裳之中，把那些小虫，送入了某处。

    「这两件事，他只有后一件办得很积极。」

    她一声闷哼，双目翻白，后退两步狼狈跌坐在地，喘息道，「都……别过来。」

    但木凌霄旁若无人，自顾开口道：「卫阁主，木凌霄犯下大错，应当如何处置？」

    为首飞鹰卫略一斟酌，拱手道：「是。」

    「好。」

    袁吉脸上赫然变色，一掌拍在桌上，怒道：「何方宵小，胆大包天，竟然敢打我袁家之物的主意？」

    木凌霄缓缓摇头，「我对我用了不止一种手段。有时，我都恨自己……为何生做了一个女子。他手上有来历不明的蛊虫，有极其厉害的迷药，还有一种熏香，要是我一段时间不闻，便比……死了都难受。」

    卫香馨轻声道，「那人的胁迫手段，当真防不胜防？他如今已死，你方才拿的虫子，是解药么？」

    她瞄了一眼尸体那边，浑身一抖，竟好似仍在畏惧，「他害死宋嬷嬷，易容潜伏到我身边，这么久以来，只做了两件事。一个是以天道身份要挟我，说要控制整个百花阁做他的走狗，与如意楼暗中作对。另一个，则是调查二十多年前，流落在这一带群山之中的一样宝物。他说那东西来头很大，还和朝廷有关，要借用我们花蕊书上的消息想办法。」

    彭异眉心拧紧，「他果然自称天道中人了么？」

    木凌霄大口喘息几次，双手按腹，道，「彭异，你是天道的掌旗？」

    木凌霄缓缓低下头，道，「有时，你们来看望我，他叫我称病，由他接待。你们大都对他没什么防备，他就专选些好控制的人下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几人遭了他同谋的算计。都是我……害了大家。若我一早痛下决心自裁，将事情闹大，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好好的赏秋大会忽然变成交接仪式，在座众人不免神情疑惑，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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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头瞪着飞鹰卫，道：「你们传信禀告兄长，能将这消息传出来的人，屈指可数，必定会有个源头。此事关系袁家脸面，不可怠慢！」

    她缓缓扫视，迎着众人目光道：「百花阁木凌霄，德性败坏，有辱门楣，即日起退位让贤，此刻开始，百花阁阁主，便是卫香馨。」

    「本就该是我。我也……该到了成泥的时候。我只盼着大家平平安安，不再出事。」

    木凌霄嘶吼一声，身躯起伏，道，「要不是我还想留点脸面，我这

    彭异双手抱刀，拱手道：「正是。木阁……木前辈，害你到如此地步的，究竟是何人？若也是打着替天行道旗号的败类，我手中这口刀，绝不饶他。」

    她古井般的眸子飞快瞥了叶飘零一眼，「叶少侠应变过人，竟留下了我这条贱命。也好……这兴许便是天意。叫我这残破之躯，还能苟延残喘片刻。」

    「师叔，」

    木凌霄大声道：「我行事不慎，受制于人，害本门祸起萧墙，卷入江湖风波。连累到的一条条人命，都是我的责任。我本已在胸腹用发簪刺好遗书，只待一死，没想到……」

    「哈啊……哈啊……」

    木凌霄挺起胸膛，高声道，「百花阁诸弟子听命！」

    他们此次主要是为了调查天道而来，彭异这个明面上承认是掌旗的高手还在，他们怎么肯走。

    卫香馨忽而插口道：「在座诸位，请听我一言。此乃多事之秋，敝派未雨绸缪，做了一些防备手段。要是有谁选在此刻横生枝节，莫怪敝派的冲天香阵，不留情面。」

    她抽噎起来，颤声道：「那东西发作的时候，他叫我做什么……我都肯。简直就像是被鬼附了身。要是答应的话都必须得做数，他专在那时要我承诺，我怕是……连将百花阁改做妓院，也敢允下。」

    木凌霄冷笑一声，道：「是。但我这一把年纪，可没有都活到狗身上去。当年天道、狼魂斗得你死我活，说到底，仍不过是江湖仇怨。被盯着的老前辈，早年在天狼山上办过亏心事不假，但寻常时分，都是要脸要皮的正道豪杰。」

    卫香馨含泪道：「首要自然是问清罪责，木凌霄，你所犯何错？」

    但飞鹰卫并没人马上就去。

    说完之后，她抬手压住议论之声，缓缓转身，道：「卫阁主，到你了。」

    「但那畜生……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