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这不是求婚(2/2)

    是她蜷在卢侥杳家的沙发上慵懒地看书的模样。

    现在他把潜藏在心底里最馥郁的那份情感都剖出来，呈现给周琦看。

    这是她目前获得的线索。

    好可爱。整本书都好可爱。

    他不擅长用言语表达，但是这一切都十足染上了卢侥杳的味道。

    卢侥杳温软地笑了一下，环过周琦的肩膀，伸手将书页翻到中间一页。

    “就是这个瞬间，周琦。”卢侥杳开口了。

    书架，七，二十八。

    周琦知道，卢侥杳也知道。

    “就是这个瞬间，我觉得……”他的声线很低，语气很虔诚，句尾却隐隐颤抖。

    像是极尽隐晦的秘密。

    “嗯？”周琦端详了两眼，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做的像素小游戏，两个人总是在宇宙里漫步。

    是恋人，是挚友，是彼此灵魂里最信任最牵挂的存在。

    周琦走回来重新躺进他的怀里，才翻开手里的书。

    在卢侥杳佩服的目光下，周琦从上到下数到书架的第七排，从左到右数到了第二十八本书，将一本英文原版的《瓦尔登湖》抽了出来。

    周琦很沉迷于其中，兴致勃勃去看拼好的拼图上浮现的两个数字。

    之前周琦和他讨论过他的书要是写了她的批注又再借出去要怎么办，这下周琦是觉得这本书不能被别人看见了。

    “七，二十八。”

    ——并不算是。

    在那一瞬间，太芜杂的情绪击中了他。

    页缝中夹着一张菲林片。

    这算是……求婚吗？周琦凝望他。

    她猜对了。

    今天她向他第三次道谢。

    没等卢侥杳给提示，周琦便率先开了口。

    ——这是他要把这本书送给自己的原因吗？

    “卢侥杳，我猜到了。”

    不需要卢侥杳补充，她记得七月二十八日是她们初遇那天的日子。

    周琦拿起那半透明的玲珑薄片，上面是她自己。

    “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打开看看吧，姐姐。”

    每一条她的碎碎念卢侥杳都写了回复。她的随想，她的提问，全部都有卢侥杳细致的作答。他会回复她提出的疑问，会应答她天马行空的幻想。甚至包括她简单地写上“lol”表示这里好笑的地方，卢侥杳也画了一个笑脸在旁边。

    他用这样郑重的方式说，想一直一直在一起。

    这只是卢侥杳在周琦26岁的最后一天，想要向她剖白自己。

    她们的关系可以用婚姻关系定义。

    他的未来都和她有关。

    她明白的呀。她一直明白的。

    页码是周琦的生日。

    “谢谢你，卢侥杳。”

    所以，这不是求婚。

    寿星周琦温柔地捧起小狗的脸，他望向她的眼神太缱绻，仿佛要将她旋进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这次再看，里面已经缀满了卢侥杳给她批注的回应。

    落到那一纸契约上，反而显得……轻飘飘了。

    正如她在27岁即将到来的这一天，也由衷许愿往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像这样再感受他的体温，和他说各种没什么很深意义的小话，和他一起回忆过去相伴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明明不是那种爱拍照的人，卢侥杳却太想太想留住这一刻。背德感很重地偷偷按下快门，制成留住回忆的菲林片，夹在书里，藏在书柜一角。

    这太腻歪了，简直就是一整本书的情话。

    周琦在他怀里抬头看他，轻笑了两声后便支起身体，朝书架走去。

    然后画面中的两个小人突然一起转向画面左侧，迈着正步走出了画面。留下一片初始的黑色星空。一点点的像素星光若隐若现。

    但，好像又不足以用现实的婚姻关系定义。

    周琦在陪伴他，周琦把他的家当成两个人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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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琦愿意和他一起的时刻，他都不想认作是理所当然。

    礼物好好地被她搂在怀里，心脏抵上了书的一角，很有厚度的触感。

    手里正是这本《瓦尔登湖》。

    她在他家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遍这本书，所以上面应该也有她的批注。

    他所有为她而组建的爱，所有他的未来都坚决地规划了她的存在。

    “嗯。”卢侥杳的吻落在她的额发间，她笑着阖上眼，于是他细碎的吻落在了她颤动的睫毛上，微微潮热的眼角上，最后才珍重至极地含住她微张的柔软唇瓣。

    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瞬间，只是两个人日常生活中很稀松平常的一刻。但太频繁地发生，也不代表卢侥杳会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整个世界里除了彼此，不再有她人。

    周琦看向卢侥杳。

    “这是你的书吧，卢侥杳。”在她家的书柜里原来也有一本完全相同的书，但是周琦能感觉得出这本书是他的。因为书脊周身留下的痕迹不同，隐约有违和感。

    然后，即使摸不清楚也谈不明白，她们也还是要一起不断地讨论未来。

    “是我的。”卢侥杳今晚一直在给出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