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哥电话视频(3/8)
季建军，1969年生人，由于
生在建军节那天爷爷起名叫建军，是我们血缘上的父亲。
都有着同一条染
，都姓季，这是我们唯一的共同
。
至于他的事，我一时不知
该从何讲起，用两个词概括就是可怜又可恨。我至今都认为这
人是世界上最坏的人。现如今，想打一个人不需要叫他“到楼
来”。
我既迫切的想知哥这几天遭遇着什么，又恐惧收到他的消息。有时候语言的残酷可以通过
球直击大脑。
毫无悬念的收到坏消息的时候像是尝到了一直担心烂掉的果
终于腐败的味那样，我会着吞噬自己的恐惧和渗
其中的匪夷所思的平和。
晚上在床上，我收到了哥的视频邀请。往日肯定会满心
喜的我看到提示的瞬间心咯噔一
，缓慢的
了接听，准备接受极有可能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挤笑容，故作淡定地问这两天忙什么呢，
好准备后看向屏幕里季川的脸，幸好——没有鼻青脸
。
哥沉默片刻，也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没什么，他那晚回来把手机砸碎了我把卡捡来又去换了个新手机，所以今天才给你打视频。
我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季川的语气我再清楚不过，那
装来的不在意的轻松是我们俩最擅
的演技。即使都知对方在演，我们还是默契地没有戳穿，这是我们的角不能更改。
从他潦草简短的话里，我轻易的想象了当时的
景。肯定是直接从手里夺过，然后
举起用力的掴在地上，就是不确定是用的锤还是脚踩碎的，我估计是后者。
因为这桥段一般都是一气呵成，中间去找锤听起来有诡异的撕裂
。
我恨自己这善于发散的想象力，连哥的表都历历在目：他肯定是淡淡的看着，不带一丝的但不是麻木，而是激烈的和极致的克制
织的平静。
沉默在手机屏幕里蔓延，我控制好脸上的肌
，说：“他怎么这样啊。”没再多说一句，因为对他过多的评论只会勾起更加难堪的记忆让气氛更难挽回。
随后哥又说：“没事，我在家他不怎么闹了，只不过那天喝多了才那样。”听了这句，我更心酸了，明明知这不过是饮鸩止渴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心里隐隐的松了
气，同时为这个行为到鄙视。
匆匆聊了几句别的，我们就结束了对话，是我先挂的。因为一秒我就控制不住泪，还没来得及退微信就难以自抑的哭起来了。
我不敢想哥在家一个人日日夜夜独自面对着季建军的受，没有我分担怒火也没有我在一边陪同无异于加倍的煎熬。对季川的负罪淹没了我，看到他平静的讲述的时候这觉达到了峰。
我用心
着的季川，当他受苦时我却只能无力地旁观着，连安
都不到。
你们可能会好奇，我妈去哪儿了。原来五岁的我问季川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表变得很复杂，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日历上陈旧的风景画说：“妈妈去西双版纳旅游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带我们去？”
季川艰难的应付着，“我也不知，等你考上大学了她就回来了。”
我很聪明的不再继续问了，暗暗记住了西双版纳这个地方。后来大一了才知，它在中国的很南方的地方，而一个北方女人是不可能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旅游的。
所以，事实无非就是两结论：一是妈妈死了，二是她抛弃了我们。无论哪一我都没必要再去问季川了，这只会让我们之间多一个禁忌。
况且我对她的回忆其实不剩多少，所以我只是觉得少了个生命中固定的角。
说起这个，我唯一的朋友汪凯最有发言权了。他住在我家后街，亲爸小时候被电死了，他妈嫁了个大老板，后来才知人家本来有老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当时几乎所有的孩见了他妈就叫小三，没人再愿意和他玩了。
我也是，不过不是因为他妈，而是我本来就不和任何人玩。那天傍晚我在河
边放羊，遇见了在河边站着的汪凯，他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他看见是我，回
盯着我半天突然笑了，那笑容里藏着难言的悲凉和孤注一掷，“喂，季泽，要不要当我的朋友？”
我想都不想，“不要。”他来劲了问我为什么不要，我反问那为什么要？
他思考了一会，说：“因为我们的父母都烂透了可以吗？”我恼怒的想否认，并不是想维护季建军而是我自己的面，但我失败了因为显然这是事实。
他看我不说话终于一展开了胜利的笑，上前搂住了我的脖，和我一起无言望着西边快要烧尽的太
。
汪凯从那天起一转往日的消沉，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去剃了个光
名其曰从开始。明明还是小孩，却学着那些街边混混纹
、
烟、喝酒，
上他的一破
仔像个不
不类的癌症患者。
对我的评价汪凯很满意，说自己就想要这效果来气他妈。他妈住
了老板的城里的楼房，把他扔给了
每个月回来一次顺便给他很多生活费。
我同的看着洋洋自得的汪凯，像是个想通过飞上天空爆发
响证明自己的老式鞭炮，可是人们更青睐绚烂夺目的烟
。
也没人再敢当面笑话他，因为汪凯有一次拿砖给最后一个那么说的孩的脑袋砸开瓢了，住了一个月院。
我和他，第一名和迅速崛起一炮成名的校霸，成了外人里古怪的搭档。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说话我听着，气氛倒也奇的和谐。
他很大方，总是请我吃饭，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几乎吃遍了镇上的所有门店，我还因此胖了几斤。
每次季建军一闹完，汪凯第二天就会带我去兜风，骑着他爸生前的那辆老
托车。我们俩加起来都不到二百斤，却敢骑着它在农村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飞驰。
当山间混着草木气息的风速经过我的脸，
的连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我会觉得意识飘了，悬浮在半空，好像短暂的逃离了现实，但一秒就会被汪凯那公鸭嗓发的尖叫拉回现实。
汪凯也是唯一一个知我喜季川的人，本来这事我想瞒着所有人的。但是耐不住这
的观察力太
锐了。
一次我和汪凯正坐在墙上吃冰
呢，我哥从面光着膀扛着个锄经过，我睛发直的盯了一路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连冰化在指
里都没察觉。
汪凯在旁边眯着看着我没说话，过了会突然开：“泽啊，你是不是看上你哥了？”我心里一颤，面上还是没有表的说：“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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